江絮昂着头,看着那天空中的孤月,开口道“我相信世子的感情,也相信世子是真心欢喜我,但世子就如那天边的明月,而我是这岸边的水草,这样的距离,不是你或者我能够跨过的。”
赵达抬眼往她,看到她眼中独属于她的倔强和难受,突然就不忍,他垂了垂眸子,道“我若不许呢?”
江絮焦急上前,拍着他的脸,不见人清醒,她顾不上其他,急忙拖着人往水面游去,还未到水面,身子被人猛地一拽,人又落了回去,她一惊,扭头见方才那刺客面目狰狞的朝着赵达刺过来,江絮急忙抬手一挡,血顿时从伤口处冒出来,染红了水面。
赵达睁开眼,便是满眼的殷红,他一顿,看清眼前两人,已是明白情况,他动作迅速的抽出头上的簪子,猛地刺在那刺客的颈脖处,那刺客一怔,双眼一翻,人已经没了力气,身子缓缓往水底沉去。
江絮一喜,忘了他们还在水底,嘴一张想说话,吃了一口的水,被赵达扶着出了水面,往最近的岸边游去,上了岸发现,他们飘得有些远,远远看到依旧在燃烧的大船,江絮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正想说话,忽觉身后一沉,她一怔,忙道“世子,你还好吗?”
没人回她,只有沉重的呼吸声,江絮小心翼翼的扶着他躺下,让他的头靠着自己,方才在水里就知道他头受伤了,这会子血冒的更多了,身子发冷,江絮心一坠,边搓着他的身子帮他取暖,边与他说话道“世子,今夜月色皎洁,你若是睡过去了,可就白费了这番好景色。”
不见人回话,她又道“不知河东郡的月亮,与格县和肃州可有甚不同,说起来,我还从未去过河东郡,听闻河东郡物产丰富,吃食定然不少,世子常在河东,必定知晓不少,到时候,还需要跟世子讨教讨教。”
江絮啰里啰嗦说了许久,许是太吵了些,听得赵达闷哼一声,她惊喜道“世子你醒了!”
好半天,听他回道“小娘子当得端庄矜持,整日想着吃食,像什么话。”
赵达声音虚弱的很,偏这时候还要教训人,江絮无奈笑道“世子说笑了,我出生市井,赖皮惯了,端庄矜持今生恐与我无缘了。”
赵达轻轻哼了两声,又闭了眼,江絮恐他再睡过去,唤了他一声,听赵达嗯了一声,她才松了口气,又说话道“世子家中有端庄矜持的佳人,我这种跳脱之人,实在不值得世子为此。”
赵达神思有些恍恍惚惚,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回道“你非得这个时候来气我吗?”
江絮一笑,道“世子,你知道,你拦不住我的。”她顿了顿,又道“且世子喜欢的,从来都不是那个困在后院中,温软听话的江絮,而是现在这个自由的我,即便我如了世子的愿,世子恐怕不多久便会腻味了,到时候我又该何去何从呢?”
赵达未曾想过她会如此想,但这话偏偏他又反驳不出,当初的肃州絮娘,他有欲望,却无情义,他有兴趣的是那个在高峰困住他的江絮,是那个在船上与他一起杀了人,还能得意狡黠的她,却从来不是肃州那个温婉的江姨娘,将她锁在后院之中,他困住的,不仅仅是她,也是他所喜爱的那个人。
许久,他道“你还要回西齐嘛?即使那陆仁可能已经命丧黄泉,你还要为了具尸体去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