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秋洵语调里全是跃跃欲试的欢喜:“怎是麻烦?我心里感激你,喜欢你,能给你梳头,心里不晓得多多欢喜呢!”
她语调又柔又软,娇媚讨好。
却听昭节在一旁嘀咕道:“怎么江姑娘说话,和阿遥的语气那么像?让我一身鸡皮疙瘩。”
她说的是三师姐柯遥,自从嫁入京城官宦之家,花前月下,好不快活。听二师姐说,整日和夫君谈情说爱,功夫都不练了,说话比在门派时还要矫揉造作。
林婵对这个口无遮拦的小徒弟轻斥道:“胡说。”
昭节却不服气道:“哪有胡说?江姑娘长得好看,主上偏宠江姑娘,说一句都不行。”
林婵叹气道:“真是越说越不像话了。”
虽是责难之言,语气却难掩对后辈的宠溺。
江秋洵笑了一声,道:“我听着,昭节姑娘这是夸我好看呢?”
旁人沾沾自喜,自会令人反感,江秋洵见缝插针地自夸,却让人愉悦。
这般自夸了不算,还上前两步,道:“阿婵你摸摸看,我到底好不好看?”
她朝林婵走近两步,微微弯腰,鼻尖相对,近在咫尺,触手可及。
林婵的眼睛这会儿还没有蒙上白绸,闭着眼睛望着江秋洵,睫毛轻颤。
江秋洵伸手捏住她的右手腕儿,拉向自己,让她的指尖覆在自己的脸上。
林婵像是惊得来不及反应,任由她动作。
这一瞬间,江秋洵好似感到林婵身上似乎迸发出一股凌厉杀气,只是这一瞬间太短,她怀疑是自己的错觉。
当林婵的指尖触及面颊肌肤的瞬间,江秋洵便什么都不想了。
她又是欢喜,又是害羞。
当年林婵救她,端水喂药,也曾这样摸着她的脸,为她试探面部的热度,为她擦拭降温。扳指算来,时至今日,已经十三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