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意识到了从前自己对赵绩理的纵容太过无理又不当,意识到了自己或许从来便忽视了赵绩理还是个孩子的事实。
是自己毫无道理的溺爱和百依百顺,让赵绩理变成了如今这幅擅长撒娇讨巧的圆滑模样。
她不是自己的情人,甚至根本还不是个能够被溺爱的、有原则的成年人,而只是个还未成形的孩子。
秦绝珩想要将赵绩理的性子纠正过来,又想要逃避自己对赵绩理那份异样的爱,她注意到了很多,同时却又忽视了很多。
这样矛盾的推离太过蹩脚,终于在这样一个早晨点燃了赵绩理的愤怒。
“我不去,我不去!”赵绩理跳下了床,站在了二楼栏杆边,对着楼下满面错愕的秦绝珩喊道。
“你为什么这么着急要送我走?你好不容易在家一次,难道就一点也不想见到我吗?你凭什么这样对我?既然不想见到我,当初又为什么要留下我!?”
赵绩理的怒气来得突然又迅猛,她将校服哗地从二楼甩到了秦绝珩面前,接着便走开,在一声闷响后关上了门。
赵绩理向来乖巧,讨好人的手段花样多,纵使对外人骄纵跋扈,却也是头一次对着秦绝珩发这样的脾气。
秦绝珩错愕地看着地上的校服,手里倒至一半忘了收的茶水也流满了桌面。
过了好半晌,她才弯腰捡起了地上的校服,又擦干了桌面。
这个孩子太过于任性,秦绝珩甚至不知道究竟该怎样面对她突如其来的脾气。
“绩理……”
秦绝珩再次推开赵绩理房门时,却还没能将话说完,就将先前所有或责备或劝解的思绪瞬间抛到了九天云霄之外。
眼前赵绩理坐在床沿边,一声不出地抬起了头。
气氛悄无声息,赵绩理的泪却流得很凶,眼睛也不眨地盯着秦绝珩看。
这样的眼神令秦绝珩感到了一阵窒息,又感到了一阵无边庞然的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