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卫忧已伸手拉住了蔺吹弦手腕,两人又僵立在了原地。
“我觉得我亏欠了你许多,你也还负我不少, 不是一还一避便能做到两清。”卫忧已说着,便把蔺吹弦手里的画复又按回了桌面,将她人也拉到了书桌旁。
蔺吹弦挣不过她,听她这话又心下气得好笑,不由得登时便抬眼她,问道:“这是何意?当初不是都说好了么?还咒我咒得那样绝情,怎么偏生今日反悔?”
蔺吹弦的语气里带了明显的谑讽,卫忧已却像是浑然未闻,只仍旧握着蔺吹弦的手腕,面不改色道:“我早便说过我会后悔,眼下便是后悔了。当时说的‘就这样吧’,其意也只是顺其自然。若是你当真再也不同我相见了,顺其自然你我便诚然是再无机缘。”
“但既然你今日在此,不论出于何故,便都说明了如今你我缘分未尽。万事顺流演进,便理当如此。”
“……”这是什么理?蔺吹弦给卫忧已这一通言论绕得一时无言,到头来不由得有了几分愣怔,停顿了半晌后才回过味来,蹙眉回道:
“所以,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觉得我们需要再负责一点。”卫忧已面色认真且严肃,握着蔺吹弦的手腕说。
“嗯??”蔺吹弦闻言只像是被烫着了一般,立刻往后退了一步,蹙眉看向卫忧已:“当初说不必负责的是你,如今……”
她还没来得及多说,卫忧已便一如往常地开口打断了她:“是,但我最初所言,是‘你情我愿不必负责’,眼下你要走,我不情愿。”
卫忧已说着,握住蔺吹弦手腕的指节力道渐渐松开,神情在灯色映照下居然显得有了几分落寞。
蔺吹弦抿唇看向她,一时脑中尽是迷茫。
时到如今数月过去,蔺吹弦也仍旧记得她同卫忧已在光晤湖发誓要分道扬镳的那一夜。那时候卫忧已连着几日推开行程、一路追着她追到光晤湖来,似乎正是负气之极,由此当夜两人甫一见面,便是一场争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