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在果盘被沉蔻扫空后,正菜也开始一一上桌。裴真意要的菜式并不多,只因到了晚间她本就食量不大,但按着沉蔻今日晌午时将邸店饭菜扫空仍未觉饱的食量,她还是稍稍多点了些。
于是桌上便仍旧四菜一汤,分量尚足。
上桌是釉里红盘装着的鸡汁茄瓠,配着好几份各色蘸料的一碟江瑶生,而后是虾仁煨青蔬,并一盏小巧的鹌子羹。
沉蔻好像当真十分偏爱水产,裴真意看着她对那大片的江瑶情有独钟,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珠帘静坠,纱幕微起,一时无言。
裴真意幼时,师门中向来跟着师父食不言,长大后她也总是孤身一人,如今进食时也就分外安静,以至于就连碗筷相碰的声音,细听也是没有的。
沉蔻见她吃得安静,便也有样学样地小口了起来。
一时间两人相对无言,却各自算得轻松。
8霁月
待到再走出这高华酒楼,日头就已经全然隐落西山,只剩下一轮幽幽的月斜挂在了天边。
市中长乐街里灯火通明,熙攘不绝。
街巷拥堵,此间便也不再好戴着宽阔的幕离。裴真意将幕离摘了下来,卷起纱幕放在了背后。
所幸街巷另一边便是家面具摊子,裴真意看着那一排花花绿绿的面具,挑拣半天最终还是选了个未着色的素面,一式买下了两幅。
沉蔻却有些嫌弃,拿着那面具迟迟不愿戴上“这个也太难看了。”
她小声反对着,抬眼想去看裴真意的脸色,却只看见了一张毫无表情、雪白的面具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