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她很少有过于难平的情绪,不论喜怒都常常不形于色,但如今不同,亓徵歌能发觉自己也能够常常露出笑容。
不过撇开笑得如何不说,总归有时候会显得有些突兀。
有时候是写着字的时候,不知为何写着写着便要突然想起陆莲稚,一时走神翘起唇角,总要惹得孙翛翛过来问是否有何喜事。
有时候是看着书的时候,不经意看到些字眼,便会难以自抑地想到些片段,回过神来时自己又已经含了几分笑。
最为明显便是她如今待人都不再是往日一般浅淡,反倒不论看谁都能够带上三分笑意。
这便都是缘于陆莲稚了,她想撇开关系都不行。
但这到底也不是什么坏事。除却那些恍惚走神的时候不说,总归平日里多笑一笑,也比从前那二十年里面无表情来得好。
想着,亓徵歌将手垂放在膝头,无奈地微微摇了摇头,抬眸向场上看去。
这马场并不是什么练家场地,来人多半是些京城中好动的公子,多半并不精于骑射,来也只是图个新鲜,于是主人家便也就设了些彩头。
十发十中者头筹,十发七中者二等,而十发之内能有半数入靶心者,便统统算是三赏。
陆莲稚既已经同亓徵歌夸下了海口要拔得头筹,便煞有介事地先纵马绕着场地走了三圈,派头倒是做得很足。
杉迟雪有意要同她比较,一时二人生出几分气焰。
陆莲稚也不等杉迟雪,先发制人举弓搭箭,平举弓身开至耳根,踩着马镫挺直了腰背,定睛屏息后看准了靶心,放指射出第一箭。
那箭带着锐意呼啸前驰,穿过百步远的芳草地,稳稳扎入靶上。
“哟嗬,”一旁杉迟雪拉着缰绳看向陆莲稚,“还真是没骗我,精进了?”
陆莲稚得意洋洋,抬起下颌看着杉迟雪:“只有阿迟还是个半吊子!”
杉迟雪也不生气,笑着翻了个白眼,纵马间亦是抬手看靶,放出一箭。
“谁是半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