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骑在马上摇摇晃晃,几次险些没栽下去,回了卫侯府就这样迷迷瞪瞪好几个时辰,直到她扑哧一声整个人扎进被里,都心眼儿极大地全然未察觉出什么不对劲。
曲闻竹到底也未曾下太狠毒手,第二日晨间天晴,云开雨霁,崇明便在卫侯府啁啾的鸟鸣中转醒。她年少气盛,睡了这宛如昏迷的一觉后,醒来便在榻上滚了滚,昨夜里头晕脑胀的感觉竟已全然不见,眼下又是精力充足的一天。
她看着昨晚恍惚难受时喝空的那几缸姜汤,捂了捂此刻空空如也的肚腹,踏上软靴披了外袍就往房外奔,一路奔到后厨。
“陶娘,还有吃食没有?”崇明笑嘻嘻朝厨娘伸手,三言两语间讨来了一碟热糕,心满意足地边往外走边吃了起来。
“缭儿,边走边吃像什么样子?”
才走出去没几步,崇明迎面便撞见了她那方晨练回来的亲二哥。
好些时日不曾被人唤过时缭这大名,崇明鼓着腮帮子还愣了一愣,随即才恍然反应过来。
往常行走江湖她都只报自己的小字宴夜,被知会了身份时人家便叫她崇明。家里人更多也都叫她宴夜,唯独卫有臻常喜欢叫自己缭儿,说是好听。
哪儿好听了,明明还是宴夜二字讨喜。胡乱想着,崇明也不藏,只大大方方将口内热糕咽了下去,小跑上前笑意盈盈给卫有臻递了块糕点:“二哥吃糕——”
卫有臻无奈地看着她这个幺妹。崇明出门在外这么些年,姿态当真是越来越野。卫有臻眼看着她一年年地回来,就一年年的越发没有了天家王侯之后的模样,令他既为幺妹这天真烂漫的性子感到欣喜,又为她有些无法无天的恣意感到头疼。
“总算想起二哥了?”卫有臻给面子地拈起一块热糕点,却并不吃,只是拿在手里,另一只手摸了摸崇明温软的腮颊:“这些日子里东奔西跑的,真是连你一炷香时间都看不住。”
崇明转了个身,倒退着同卫有臻一道向府内走,她步下不老实,总是一蹦一跳的,倒退间同卫有臻面对着面:“现在没事儿啦,接下来就可以都陪着二哥,二哥嫌不嫌我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