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元解向来认为亓徵歌那番喜欢女子的言论只是同自己置气,是以闻言也只是认为这是个什么了不得人物,全然没有往旁的方面多想。
亓徵歌看着陆莲稚登时仿佛抹了蜜的笑,一时也微微勾了勾唇角。
父亲虽自小与自己并不是十分亲厚,但到底自己还是有些清楚他的脾性。总之来说便是毛病多,脾气怪,这一点倒是同曲闻竹有些相似。但归根到底,其实也并不是大恶之人。
亓元解自小便十分别扭,从他不肯光明正大非要偷摸进山中炼药便可见一斑。况且后来又在秦今身上栽了个大跟头,与她有着绕不开又剪不断的欺瞒纠葛,到最后皆是筋疲力尽,当真讨厌坏了秦今,也讨厌坏了秦今那表姐。
但亓元解到底还是明白,这悲剧归根结底都是因为自己,都是因为两家宗族,便到底并没有做出什么。秦今私奔出谷,他甚至都没有再派人去追。
也不知秦今那死人,如今浪迹到哪方天涯去潇洒了。亓元解每每看到亓徵歌那张肖极了秦今的脸,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颇有几分吹胡子瞪眼地再次转过身,指着亓徵歌道:“都是你们惹出来的好事,今次这事情了了,你就赶紧带着你师妹跟我回去,少在外面丢人现眼。”
亓徵歌闻言却毫无反应,只仍行了个礼,缓缓道:“谷主客气了,在下本一介游方医,来日自是要行游江湖,便不同谷主一道了。”
她语调淡淡,是亓元解十分熟悉的态度,仿佛玩笑,其实却相当认真。若不信,便是自己吃亏。
“胡闹也要有个度。”亓元解向前一步,看着亓徵歌沉声道:“你到底要做出多少荒唐事?”
“荒唐吗?”亓徵歌面色有些冷,抬眼问道:“谷主亲口所言,谷中容不下我,那么我又为何还要同谷主一道回去?”
“回去听从宗族安排,而后再同母亲一般吗?”亓徵歌微微翘起唇角,神色是陆莲稚几乎并未见过的锐利与嘲讽。仿佛浑身剑拔弩张,却又仿佛有几分疲惫在其中。
“你同你母亲怎么会一样?”亓元解头疼得很,看着亓徵歌那牛都拉不回来的模样,只想撬开她脑袋给她灌进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