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派悠闲的姿态,终于不知道怎么就传入了时纱耳中。
彼时正守着孝的时纱听闻曲闻竹非但未曾慌乱悔过,反而每日优哉游哉听风看雪,不由便发出了一声冷笑。
这声冷笑之后,曲闻竹的待遇急转直下,当天便再度被套着头丢进了不见天日的地底下。
这地底下便不再像是先前那般好生招待的金丝笼,不仅每日里茶饭变得有了上顿没下顿,就连基本的炭火都是不可能存在的,石壁坚硬,铁栅交错,冬日阴风便丝丝缕缕从石缝中渗入,凄惨无双。
就这样,金丝笼登时变成了锈铁狱,令曲闻竹好不愤怒,静观其变的悠闲态度,也都瞬间便成了对解救之日的翘首以盼。
早先曲闻竹对朝京与天家太过高看,只以为天家做派,自己又是故人遣派而来的上宾,此间定然不会发生什么意料之外的事端,便极为自信地连个药童都未曾一道带来,只身一人远赴朝京。
今日想来,曲闻竹抠着身旁石壁,当真为自己的天真冷笑连连。
不过好在京中此番还有亓徵歌,否则以她现下的境况,当真是有些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意味,如横陈在砧,任人鱼肉。
想着,曲闻竹缩了缩冰冷的指尖,心下生出一股憋闷。
冬月廿一,容决谷主亲临朝京,当日未作歇息,即刻上拜清平王府。
曾经的清平世子已经成为了当今的小清平王,父亲头七已过,倒是不再如同先前那般繁忙无休。但府中接待亓元解时仍是十分简单,虽依旧是在正厅之中奉茶除尘,却到底四周皆是丧事打扮,十分萧索。
亓徵歌一大早便听闻她父亲到了朝京,且已入了清平王府向时缜要人,一时不由极快地整顿了一番。
这些日子里崇明将她同陆莲稚二人接到了长河的大长公主府中安置着,放在了自己同长河的眼皮底下,一面时纱昏了头脑将亓徵歌都押起来。
但几日下来,崇明发觉时纱倒是一分动静也无,该做事做事,该上朝上朝,竟就仿佛从来都不认识曲闻竹其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