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莲稚快步行至亓徵歌身边,只听见亓徵歌沉声问道:“走了多久了?”
崇明神色也有些紧张:“有些时候了。应当已经出了这一片了——方才我只见到那庸医突然就被押住上了马车,随后就不见了影。”
亓徵歌广袖下的手一时握紧,咬牙问道:“可知所为何事?”
崇明摇了摇头:“我见我表兄神色十分不好。恐是你师妹又说了些什么。”
陆莲稚有些听不明白,不由得出声问道:“出了什么事?”
“闻竹被押了出去,送往了南面道上。”亓徵歌抬手揉了揉眉心,昨夜里她为保清平方才熬过一个通宵,此间并未如常歇息,一日有余下来早已是疲乏得很。一时又出了这种突如其来的变故,曲闻竹被无声无息押走,令亓徵歌感到有几分心力交瘁。
“你表兄要做什么?”陆莲稚也从崇明过分焦急的神色中看出了几分不对味,问道。
“庸医前些日子与我表哥有过口角,”崇明咬牙道,“我表哥当时气得急了,当时便说若舅舅薨了,便定要她陪葬——”
亓徵歌揉着眉心的动作顿住,有几分难以置信地看向崇明:“当真如此?”
“陪葬?”陆莲稚也有几分讶异:“一国之君,不会这般蛮不讲理罢?”
崇明面色复杂:“那庸医说话实在太气人,若是同平常人家抢白一番或许倒也并无关系,但我那表哥到底也是天家贵人,往日里如何的温文尔雅,其实脾气也并不特别好……”
亓徵歌听到这里哪儿还听不懂意思。
曲闻竹那脾气到底还是得罪了人,且得罪的是最不能得罪的天家骄子。这二十年来的坏脾气终于让她吃了苦果,也不知此间她作何感想?
“我看这事要尽快,不然这一路下来我表兄万一再同那庸医多说上几句话,就算他本是不想杀人,都能决了心意叫庸医陪葬。”崇明见识过曲闻竹的脾气,又对时纱十分了解,知道这两个人都是脾气上头,谁也不肯低头的狠角色。
一个要杀,一个倔傲,到头来弄不好真要让曲闻竹平白丢了命,又让时纱这国殇期间滥杀无道的风言传遍朝野,其害两重。崇明心下乱糟糟的,一方面乐于见曲闻竹吃了苦头,一面又担心这事情当真会衍得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