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莲稚眼神稍稍清明了些,二人靠在船栏边,听着潮声。
“再过不到半月,阿姐便又要出海了。”陆莲稚揉着额角,开了个话头:“我们是再跟着阿姐走一趟,还是这便离了东海?”
若是从前光景,陆莲稚必定会继续在这东海岸待上半年时日,直到他方来信,才会风一般又离去。
但眼下并不只是她自己一个了,比起遂了自己的心意,陆莲稚更关心亓徵歌的想法。
亓徵歌指尖轮番敲了敲船栏,发出几声低低的闷响。她沉吟片刻,问道:“你意下如何?”
陆莲稚笑了,眼眸弯弯璨若流星:“我没有什么打算,从来便是。如今有了你,你愿如何,自然就是我全部意愿。”
亓徵歌闻言,不由得微微笑了笑,抬手摸了摸陆莲稚脸颊。
入手而来微微炙热细腻的触感太过真实美好,令亓徵歌想要叹息。
陆莲稚到底是有些醉了,眼见四下无人,便凑近亓徵歌,将脸颊贴在了她手心里微微磨蹭,道:“哎你真好,我当真从未见过比你更好的,我好喜欢你呀……”
陆莲稚磨蹭了会儿,语调已经染上了十成十的醉意,没了平日里清越的少年意味,全然变成了女儿家的风情流妩。
她又继续絮絮道:“我真恨……不能变成我那块玉,能时时刻刻都挂在你身上……”
亓徵歌有些薄醉,乍一听见陆莲稚这软妩语调,不由得毫不掩饰地瞋了她一眼:“行了,黏黏腻腻的。陆莲稚,你不臊吗?再油嘴滑舌有你好看。”
陆莲稚此前从未见过亓徵歌这般张扬的娇嗔模样,面对这般嗔怪一点不怕不说,一时竟然有些如痴如醉。
她猫儿般狭长的眼微瞪,屏息片刻后,忽然抱住了眼前人,求着亓徵歌想让她再瞋自己一眼。
亓徵歌哭笑不得,推又推不开她,只能含着笑又瞋了她一眼。这一眼又同方才不尽相同,染上了醉眼迷蒙的笑意,摄人魂魄,昏人神志,令陆莲稚一时沉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