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莲稚翕了翕唇,半晌也不敢反驳,只垂着头,默默道:“嗯……”
嗯是什么意思?亓徵歌心里有些气,捏着陆莲稚的耳朵就说出了口:“嗯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
正闹腾着,却不想迎面撞上了另一头走来的林会叶。
林会叶微微诧异地看着陆莲稚被提着耳朵龇牙咧嘴,身后跟着裴来云,也是一副微微诧异的表情。
陆莲稚觉得很丢脸,但又不敢挣,只好僵在原地:“阿姐,来云兄。”
亓徵歌这才松开了手,微微笑着,模样清雅无双地,也冲二人打了个招呼,仿佛方才那个拎着陆莲稚的人并不是她一般。
天色很晚了,四人也并没有多说什么,便就此擦肩而过,各自回房。
陆莲稚见四下无人了,才又跟着亓徵歌进了舱房,甫一进门便哭丧着脸:“阿姐都看到了,回头一定要笑话我了!”
林会叶确实笑话她了,四人方一分开,她便哈哈大笑,冲裴来云道:“你不知道,我家阿稚从来没在人前吃过一点亏。你看崇明那样的人物,都别想在她那儿占一点上风,哪里想到这个亓姑娘,竟能将她治得服服帖帖?”
裴来云听着她调笑,看着林会叶英挺风发的模样,也跟着微微浅笑,应和道:“……是啊。”
九月廿四,冬至已过,林家商船“归安”号抵达扶桑。
陆莲稚兴奋地站在船栏边,牵着亓徵歌的手,翘首看着这异域商港。
“阿姐,阿姐!”陆莲稚冲那边指挥抛锚的林会叶喊着,声音在烈烈海风与振振帆响中有些模糊,“一会儿我先带亓徵歌去玩玩,你不要到处找我呀!”
林会叶知道陆莲稚是猴子脾性,打小便是一旦下了船,便没了踪影。好在陆莲稚也算是熟谙此地,她便也没有说什么,扬起手挥了挥表示明白。
今日海风实在猛烈,陆莲稚紧紧靠着亓徵歌,握着她的手:“待会儿我……带你去……”
她的声音在海风里显得一点也不清楚,亓徵歌不由得向她凑了凑,在她耳边提高了音调,问道:“陆莲稚,你说什么?风大听不清……”
这句话陆莲稚显然也没有听得很清楚,一时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根本不得要领。
最终亓徵歌不由眉眼弯弯笑了出来,樱色的唇贴在了陆莲稚耳边:“我说,风很大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