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亓徵歌凑得离陆莲稚又近了几分,坏心眼地几乎是贴着她脸,道:“我很忙的,陆莲稚。”
陆莲稚见亓徵歌这般眯缝着眼的模样,一时心下有些微打突,也不再七弯八拐想说法了,径直道:“——亓徵歌,你跟我去东海吗?”
陆莲稚声音放得极轻极软,咬着亓徵歌三个字,几乎是叫得千回百转,真让亓徵歌心下打了一个颤。
她目光微微炽热,又带着了然,看了陆莲稚三秒:“很急?”
陆莲稚点了点头:“林家于我,知交故旧。”
亓徵歌看着陆莲稚眼中笃定辽远的情绪,不由得心下微动:“嗯。”
喜欢她,连带她的一切过往、一切将来,全部都喜欢。
傍晚时分,余晖夕照色浓且昏,铺洒在小镇的青灰石砖之上。覆盖描摹着一切的身影。
最舍不得亓徵歌与陆莲稚二人的当然还是龙尧医馆那三个师兄弟。
赵知尤颇有几分崇拜又难以割舍地抓着陆莲稚双手:“稚姑娘,你可、可千万不要忘记我!”陆莲稚哭笑不得,看着赵知尤颇为夸张的表情,不住道:“我必不会忘记,若有机缘,也必会回来看你。”
这边赵知尤拉着陆莲稚依依惜别,那边的小师弟当真已经是泪眼涟涟。
这几日里全都是亓徵歌带着他四处看诊、教他辨药、教他探脉、教他偏门。他年纪还很小,是以情感便来得分外激烈,此刻哭得抽抽噎噎,令亓徵歌不得不微微欠身哄了起来。
机缘实在是奇妙。从前她一人游方时,从不会遇见这般有人因她而感到不舍之事,或许是与陆莲稚在一处,便也沾染了她那讨人喜欢的气息。亓徵歌默默想着,递了张帕子给那小药童。
“徐姑娘,”小药童泪眼涟涟地道,“你待我太好了。”
“我真想也跟你一起去,你收我做徒弟吧……”小师弟抽抽噎噎,念及平日里只跟着凶巴巴一本正经的赵老先生、并上两个粗糙的师兄,小师弟真是从未见过亓徵歌这般温柔耐心的人物。
只是小师弟话还没说完,便被他大师兄一下子拉到了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