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 几乎从一进门开始,陆时年就在护着顾寄欢,尽管她说和顾寄欢没关系, 可明明她身上的这些变化都是因为顾寄欢。
陈月芳放在桌面上的手微微收紧, 收成了一个拳头,咚的一下重重地在餐桌上锤了一下,哐当一声, 架在碗上的筷子落在了桌面上。
有保姆赶忙拿了双新的筷子递到她的手边, 垂眸轻声道:“老太太……”
陈月芳缓缓舒了口气,松开了手, 接过筷子,语气也稍稍和缓了一些, 轻声道:“罢了,随你们去吧。”
她不是不想发怒, 只是这怒气发不出来,她想到了陆时年的父亲, 当年也是这么梗着脖子不肯低头,说是要坚持自己的艺术理想。
那个时候她还年轻,还有怒气,她也不肯低头,换来的后果就是儿子远走他乡,几十年来不曾回过家里一面,也不曾和家里有任何的联系。
这么多年,她也老了,早已不像年轻的时候那么刚强,在面对陆家旁系的时候,大多数时间都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更何况这是她从小疼到大的孙女儿……
怀柔,换一种说法就是,她怕了,她刚才与陆时年对视,她觉得只要她再继续逼迫回去,她们的祖孙情到此为止,失去了儿子之后,她会再失去自己的孙女。
吃过饭之后,顾寄欢和陆时年跟在陈月芳的背后上了电梯,电梯之内一片沉默。
顾寄欢轻轻扣了扣陆时年的掌心,陆时年垂眸过来,顾寄欢眨了眨眼睛,用口型说道:“你疯了?”
陆时年轻轻摇了摇头,并没有说话,顾寄欢不知道陆时年什么意思,是没听懂她的话,还是在说自己不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