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烟这个机械般的动作重复着,直到一整盒的烟蒂散落在脚边,枯瘪的一小截一小截,像是站在尸骨上。
池田靖抽的手指有些发麻,她甩了甩,转身带着一股烟味进了屋,自径走去披上外套出门。
g市烈士林园旁的烈士公墓。
“对不起,”池田靖站在雪天中,肃穆的像一颗枯枝,“给你们闺女添麻烦了。”
她正面对着的,是两座墓碑,合葬的夫妻形式,在烈士墓里也算是少见。池田靖低头向墓碑上的红星看去,雪花飘进了脖颈里,化作了水。“没想到是她,老天挺他妈爱开玩笑的。”
“我挺耽误她的。”池田靖斟酌着,声音很痛,“毕竟——但是吧,我又是真的想跟她好好过日子。”
她说的语无伦次,很多话打碎了咽进肚子里,才能叫话。
她抬手,拂掉了墓碑上的一层雪,露出镀金的名字。“……还有一句抱歉,”池田靖说的有些艰难,“这么多年没来见见你们,嗯,挺不好意思的。”
自从20岁之后,池田靖就没有再来过国家烈士公墓,一晃已然7年过去了。
年三十的烟花声在远处的天边响起,绚烂而明艳,照的合家团圆的每一个中国安泰人家。不会有人大过年的跑到墓地来,方圆几公里内显得凄冷肃杀,却含着庄严而崇高的意味。
自从安阑冰牺牲之后,她开始抗拒接近这个神圣的土地。
池田靖的气息毫不违和的混在了这片地方,可是她又不配。
“今天来的太匆忙了,”她说,“连束花都没买,抱歉,今儿个年三十没人卖花,便利店都关门了。”池田靖笑了笑,有些勉强,“我和竹昱还是在一起了,不知道你们同不同意。”
雪还在下。
“但是我连累她了。”池田靖说,声音颤抖的像是刀割一般,“她……是个很好很好的姑娘,你们放心,你们闺女很优秀,很可靠,但是唯一的缺点就是……喜欢上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