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页

闭塞的交通,落后的经济成为了阻碍村里人出去的最大防线,却也成为了罪恶一旦滋生的天然的屏障。

“没有外来人愿意过来,太穷了。”陈阿桂说,“每年例行检查也是做做样子,打发人罢了。上面说了二十多年拨款修路,修了二十年,可一条县道都没成。”

三十多年前,夹在横断山脉间的陈村迎来了第一朵罂粟花。

“我小时候,父母就是做这个的。”陈阿桂捻掉眼尾的一滴泪,说,“我们村子都是干这个的。没有人问起源,谁都不知道,大家只拿钱。”

陈村再往南,翻过几个山头,就是一条浅浅的河湾,隔开两个国家。

“运到老挝北部。”他吸吸鼻子,“再顺着澜沧江往下走,一直带到金三角。钱从那里过来,一路北上回到村子里。”

池田靖靠在墙边,嘴里叼着棒棒糖。竹昱淡淡的瞥了眼她,问陈阿桂:“中间有发生什么大事么?”

“有。”他回答,“二十年前吧,就是轰动全国的缉毒行动,打击金三角的毒品贸易的那个,把陈村的钱全打没了。”

“后来村子沉寂了很久,大家没了国际线路,没有钱,就开始自己吸,自己制。”陈阿桂声音沉缓,“但是很快就没有劳动力了,村子废了大半,有些年轻人,像我,就跑出去谋生。”

成了一个毒雾瘴气的空村。

任盛华磨了磨后槽牙:“那现在呢?”

“也就五六年前,我们村子忽然就又有了单子,很大,出手阔绰。”陈阿桂说,“那些人偷渡过来,来到村子里,给了钱,给了原料,借着当年的厂子带活了整个村子。”

“有了钱,村子开始恢复当年的盛状,不少人又回来干这个,销售到各地。那帮人有的化名了陈姓,有的保持了中国译名呆在村子里。”

“你们说的这个宗教,是我父亲那一辈就南下带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