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想烟花的一生也要好过许多人的一生,它被无数人仰望,把一生的存在都铭刻在了人们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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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三十年(1)
在那覆雪的国度里存在着一个研究回暖装置的学者,她发现了只要提取出贵族们操纵风雪的能力,那么实现永久的绿洲就不再是一件难事。只可惜这一研究本质上动了贵族们的蛋糕,于她这近乎坚持了半生的梦想就此化为乌有。
人类共同的幸福是不存在的,相比真理,更值得注意的是自己眼前的利益。
心灰意冷的学者在那心灵上最艰难的日子里结识了一个逃出庄园的奴隶,她把她带回家,教她读书、写字。
在别人眼里这无疑于引狼入室,没有奴隶不会忌惮学者的财富。其实那高傲的学者自己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但人在最糟糕的时候难免会有着那么一点自毁的欲望,她像培养这一个魔法细胞一般培养着眼前的奴隶,甚至不在乎自己会不会因她而死得奇异。
因此当她那天从床上坐起的时候,并没有拒绝品尝那奴隶哆哆嗦嗦端来的茶。她看着对方一脸有话要说的表情,也不太害怕她会说这杯茶其实有毒。
但那女孩只是看着她的脸,说了三个字,没人教过奴隶还能组合起来的三个字。
我爱你。
后来已成为旅人的奴隶回忆,她当时不是在告白,只是在明确表达自己的感受,她能去爱烛火,能去爱蛋糕不是吗?那她当然也能去爱一个人。
“如果她还在就好了。”旅人抓起一手碎花,洒向海面。
学者并未与她相处太久就离开了人世,背后满是阴谋。贵族们畏惧学者的研究,想方设法抹除了她,甚至不忘再在最后抹黑一下她的存在。旅人手握真相也不知该去哪里公开,她为此奔波一生,只希望能找到一个让真相见光的途径。
她不断书写与记录,只为还爱人一个清白,直到她从女孩变成女人,又变成老者,直到世界回归温暖,直到贵族都不复存在,直到她甚至快忘了她们曾经在那机械花丛中跳过一支舞。
后来当报童敲响老者家的门,想告诉她那个故事终于出版了的时候,他才发现住在里面的人已经没有了生命的迹象。
她死在了梦想实现前的最后一个清晨。
而让人们惊异的是,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景象,屋顶上,墙壁上,书本上,床铺上,到处都开满了烂漫的花。
没有魔法能力的奴隶的尸体上怎么会开满鲜花呢?这成了一个永恒的问题,甚至要比那个学者的研究还要流传地更久。
“永恒的问题……”荀安看着那被翻开的最后一页,并没有太多心情去考虑杜芢到底有没有把她还没拿给她看的最后几章看完,还是这只是一场风的恶作剧。
现在的问题在于她找不到她人了。
早上从沙发上醒来后第一眼没有看到杜芢,尚且还可以理解。当时荀安并没有太多疑虑,直到打开手机发现甚至找不到杜芢的联系方式后她才意识到大事不妙。
她在脑内理了一通昨晚应该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不,哪怕是做了,也不该消失得这么离奇。她在家里搜寻了个遍后发现甚至照片上都被抹除了杜芢的痕迹,这明显不正常。
有一个不成型的想法在荀安脑内出现,她尝试用手挥去那种猜想,还是决定先去外面找一遍。
问遍了整个海滩和小镇后依旧一无所获,那些居民还在讨论什么昨日的奇迹,却没意识到那个带给他们奇迹的人却成了今日方圆十里以内最悲伤的人。那些小镇居民并未能帮到她分毫,没人见过她描述中的人,房东甚至跟荀安说她一直是一个人在住啊,她从来没听说过什么爱人,什么杜芢。
直到从早晨找到黄昏,荀安都没能等到杜芢重新出现,并站在她面前告诉她这只是一场小小的恶作剧。她回家瘫在椅子上,逐渐承认了那个事实:杜芢登了出去,登出梦境。
现在这个梦里甚至都没能留下杜芢曾经留过笔迹的纸,但荀安把她讲的那些设定都记得够牢,牢到永远忘不了。现在的情况很符合她说过的非梦境主人离开梦境后的情况,那么理论上来讲这就是唯一的可能。
荀安抬起手看向自己的戒指,她真的很庆幸杜芢至少没把这个也带走。她不理解她为什么那样不说一声就离开,怎么想都想不明白。她所了解的太少,杜芢这个行为只是再一次表明了她永远有着高于荀安的限权,荀安像一个培养皿里的细菌,对杜芢的任何决定都没有反抗的能力。
荀安告诉自己杜芢可能只是发现了一些器械上的问题,或者只是醒来去上个厕所而已,不过几分钟而已,不然她不会什么都不说。可能荀安要等几天,大不了就等几个月!没关系,她又不是不能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