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听见了自己的声音,像感冒一样,鼻腔里被塞满了恶心的鼻涕。
她说好冷,她说妈妈,走廊上好冷。
能不能回到办公室里,这里太冷了,太多人了。
她好想回到屋里去。
想躲回屋里去。
头很疼。
被那百年之前青春期时的事情带动起情绪是一件极其可笑的事,杜芢在意识到自己也开始导致了梦境的不稳定之后立即停止了当下的回想。
她本不应该是这种人,却在与荀安相遇后被更多地带动起了关于母亲的情绪。她也学过关于亲密关系与原生家庭的知识,这并不值得大惊小怪,反而是一种她与荀安曾经足够亲密的证明,她不合时宜地感到了温暖与开心。
树林外黄昏的红光开始变得明显,杜芢用手挡住光,在快走出树林时停下脚步。
她在等待,如那三百年来等待真理一般地等待。她把手略微抬起,一副图像开始在她内心显现,她如解公式般在脑海里走过了一片回路。那戴着牛角帽,留着胡子的白发目标在五分钟后出现在了视野里,她抬手,没有一丝犹豫。
目标倒在了地上,但不是因为杜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