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打过这孩子家里很多次的电话了。”
“但那家父母在他失踪后已经离异,组建了新家庭,所以就以这孩子曾经被逼着偷窃——手脚不干净为缘由,不愿意来认领他。”
“我们也尝试过再打,但还没有打通,对方就已经挂断了。”
那位跟程晚吟交谈的警员很是懊悔不已。她说。“这孩子是听说控制小孩乞讨的那些人被抓后,自己找过来的,特别懂事,也特别让人心疼。”
“他上过小学,吐字也清晰,根据他的描述我们能很快确定他父母的身份。”
“但如果知道是这种情况,我肯定不会把孩子被那人贩子卖进乞讨团伙后逼迫做的事告诉他们。至少不会说他曾经偷窃过的事。”
那时候,程晚吟发现那个黑发男孩低垂的头颅似乎微微动了动,似乎听到她与这位警员交谈的话。他站起身,突然对她们沉默地鞠了一躬。
程恒那时候大概是知道再也等不来自己父母了,便拾起来放在一旁的木棍,支撑着身体,站了起来——也就是这时候程晚吟突然起了收(和谐)养(和谐)孩子的心思。
所以她跟在程恒的后面走出了警局,看着前方那个年龄小小的孩子挺直着背脊,低垂着头。
他的右边小腿下面空荡荡的。拄着那个不知什么哪个扫帚上拆下来的木棍,靠着左腿发力,一蹦一跳地走着。
明明刚刚得知被亲生父母抛弃,但程恒却表现得那么平淡,始终默不做声地往前走着,走得很认真很认真,就仿佛什么也无法将他打倒一般。
这样已经过了认人年龄、有违法记录且已经形成自己是非观的半大孩子,福利院大部分是不会要的。
所以程晚吟走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