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嘟囔着,似乎要把最后一口气吐完般,显得很是可怜。“…小姐最后也不愿叫我徐娘了,陌生地看着我,看着我………”
“妈妈。”我有些于心不忍,拽了拽妈妈的衣袖。
妈妈还是不为所动地看了一眼徐奶奶,然后拉着王宝宝走出隔离房子。在老人睁着眼睛安定下来,似乎已经死去,才轻声道。
“但她还是去救你们了。”
我被妈妈拉着,下意识扭头看向病床。
病床上的徐奶奶已经逝去,但眉目却像是听到妈妈的这句话般徒然安详下来,似乎做了一个很好的美梦。
但这时候,我耳朵边却传来了妈妈很是疑惑的声音。她似乎真的很困扰。“你说为什么做错事的人总想在被害者身上找到救赎?”
程晚吟拉着王宝宝往前走,但其实她根本没有看病床一眼,但她仿佛猜到了对方的表情般这样问着自己的孩子。
我能感到妈妈的愤怒,模糊间却听到她说。
“……那受害者怎么办,谁来救赎她?”
再后来,王宝宝就听闻,护士把徐奶奶的尸体火葬了,徐琴琴没有亲人,最后墓碑还是妈妈帮忙立的。
我总是觉得妈妈其实并不喜欢母亲的。她一辈子了,从来不曾主动提起过那个女人。
直到一天,我老公在匆忙间没有注意,给年迈已经有些痴呆的妈妈做了一碗那人在世时最爱吃的土豆焖鸡。
然后不可思议地看到,那位一向坚韧不拔的老人低头看着那碗饭,隐隐有水滴落下。
我可能永远都会记得这一天。
因为坐的距离比较近,我对上了妈妈眼睛的时候,突然看到那仿若黑色琉璃的眼睛黯淡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