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狠话时,她就眼睁睁看着巳娘的泪水漫上来,落下的很轻,又很疼。
温苓鼻尖一酸,用力把女人推开了。
这次巳娘无力再坚持。她变成小蛇,灰溜溜钻进了草丛深处。
等那条赤练没了踪影,温苓忍了好久的酸楚才狼狈地流下。
巳娘卑微的一面很难不令她动摇。她甚至在想,要不要听她解释她的天谴咒,要不要再给她一次机会……
可她想起苏槿临终前难以释怀的神色,想起巳娘早年时的□□无度……温苓咬了咬牙,到底抹去了不值一钱的眼泪,转身离开了那片草丛。
这天回到医馆,她照旧替爹爹接待病人。可切脉总要反复三四次才肯断病,写方子也因跑神而废了好几张纸,一整天都心神不宁的。
她借口身子不舒坦,让老爹和伙计顶了工,自己回闺房休息去了。
闷闷不乐卧了半天,心里忽然冒出个离奇的激将法。
……她想试试那老长虫,究竟是不是真的爱她。
如果不够爱,就当是彻底断了她的念想。
如果她还爱,那么……就当是给她提个醒儿,许她最后一次机会。
但若想做足戏,搭戏的必不可少。
温苓乍一思量,业城里出了长安医馆也没什么熟人,何况都是些须眉男子,无用又可厌。找他们做戏,得不偿失。
——既然人不可用,那就用鬼好了。
她打定主意,就从床上爬起来,用针刺出左手中指的鲜血,写了一张桃谷学来的离魂符。随后便平平躺好,将纸符按在了自己的印堂穴上。
鬼道,无量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