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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不二!”她怒不可遏,“你给我出去!”

小翠连推带扯把我撵出门去,屋里又听夫人责令道:“婵娟呢?让这嘴贱的禁足三天,闭门思过。”

花姨娘禁足那三天,仿佛天地玄黄都沉静了下来。

可偏偏我娘有点不自在了。

花姨娘没来时,她心静如水。

花姨娘在左右时,那潭水也似映出五彩斑斓的风物——她时而被惹气,时而被逗笑,时而又望着花姨娘的美貌旷然出神。

如今花姨娘被关起来,那潭水也恢复了旧样,却颇显得冷冷清清,死气沉沉。

她有时会莫名地发呆——吃茶时发呆,看书时发呆,齐家理事时发呆,就连写信时也会发呆,半天写不下三五字来,墨毫在纸上耽搁了好一会儿,晕出一大块乌黑。

我拽了拽她袖角,询问她:“娘,你怎么啦?”

她才回过神儿来,看到笔下脏污了的信笺,叹了口气:“我给你爹爹写信呢,不知道写点什么。”

起初我还以为,她大抵是思念我爹爹的缘故,于是劝慰道:“娘你别忧心,爹他很快就回来了。”

我娘敷衍地“嗯”了一声,眼角眉梢不见有丝毫舒展。

我不禁想,若不是因着爹爹的话,难道是因为……

我踮起脚尖,凑到她耳边道:“娘,我今早追蝴蝶,追到鹧鸪苑去了。我看到花姨娘她……”

笔毫一偏,一滴墨洒在桌案上。我娘盯着颤巍巍的墨水珠,淡淡道:“她怎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