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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对我说三从四德——幼从父,嫁从夫,夫死从子。妇德、妇言、妇容、妇工。

我也对你说三从四德——此心从情,此身从欲,此生从我。

……

发髻挽好,花不二为她别上犀角梳,插好那莹白雕凤的玉搔头,又在右腕箍上蓝田翠玉的手镯。

“记起来了么……”她与她镜中相视,“夫人。”

虽则连衣裙首饰都还原如初,可子夜仍是一脸迷茫。她怕她发疯,但又不敢扯谎,只小心摇了摇头。

不过,从她的述说里,她暗暗记住了她的名字。

——花不二。

花不二按住少女的肩头,指尖一敲一敲的。沉默片刻,她伸手掩住她的眼睛。

再揭开时,画境里已是光景大变。

假山曲水,碧瓦琼楼,看似豪门大户的宅邸。一人一鬼置身于临水亭台,四下里莲叶田田,红碧接天。

晚风融入橘红的暮色,涂满了她与她的侧脸,秾丽中透出无尽的怅然。

第二回 。

是曲池边的君子亭。

我问你,为什么一直躲着我。

你说我无耻,混账,禽兽不如。

阴阳有序,贵贱有别。小妾玷辱正妻,天底下断没这般道理。

我说那怎叫玷辱,那叫你情我愿。

你说女女悖乱纲常,怎谈得上情愿。

我说去他妈的男女纲常,情之所以起,皆为天地自然。

你说发乎自然,也须止乎礼义。

我说来而不往非礼也,你欠我的不还,又算哪门子的礼义。

你红了脸,骂我一个不知廉耻的钱树子,也配说仁义道德。

我说仁义道德有什么稀罕,他孔子、孟子、朱子都说得,凭什么我花子说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