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金刀的血渍越积越厚,几乎插不进刀鞘里去。
我记得那张蚩尤面具,真的好用极了。
每每一戴上它,就好像忘了自己的名字,忘了一切一切,我没有心,我什么都不是……我只管纵刀杀戮,杀戮……他们的死,就是我活着的意义……
我记得……
我还能记得什么呢……
说到此处,话音哽咽的厉害,双肩亦是难以抑制的颤抖。
“萧姐姐……”子夜心下甚疼,拿起女儿红,倒了半盏酒,推到萧凰面前,又安慰道:“你是奉命出师,这又怪不得你。”
“不。”萧凰无力地盘转着酒盏,“这……这一切……这一切的源头,都是我的错。”
都是……我的错。
班师回朝之际,正值隆冬腊月。风寒如刀,雪大如席。
我麾下带着三千骑兵,正逢暴雪封山,连月不绝,士卒也疲惫的很了,遂找了一处村落驻扎下来,稍事休整。
我记得,那个村子……叫黑村。
子夜一听说“黑村”,陡然变了脸色,却是没有打断萧凰,继续听她述说下去。
那个村子,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只是在骑马进村时,经过村头的杨树林,那里……有一个地窖。
地窖里,关着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她的头发太长,身上又很脏破,脖子锁着一道铁链。我看不清她的面容,但隐约看到她的眼睛,烁烁的,很亮,泛着幽光。
而且……我看见……
我看见几个村里的男人,就那在地窖里,对她……对她……
就像禽兽一样……发泄着。
我当时不知怎么,突然难受得紧,胃里翻江倒海的,疼到了心坎里。
毕竟,我也是个女儿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