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与柳芸说了,晚间不用等她,但还是每回在晚归的时候见着柳芸没睡。

今日在仓场管教了几个不听话的扛夫,搞得心里本就不舒服,回家原本见到灯灭了,还以为柳芸听她的话了,结果进门才发现还是老样子。

熟悉了黑暗的眼睛因为突然亮起的光感到不适,柳芸伸手挡了挡,稍稍缓过来后,才回道:“做着针线,不小心睡着了。”

柳芸说着话,伸手去收桌上的笸箩和衣裳。

鹿雨拿着桌上的铁壶倒了一杯水,一口气喝了下去。

俩人离得近了,柳芸闻到了她身上不重的酒气,便问道:“又喝酒了。”

“嗯。”鹿雨又倒了一杯水,随口道,“不多,就喝了两杯。”

余光瞧见桌上的春衫,鹿雨面上的神色软了下,看出尺寸和样式,应该是给她做的。

“做针线费眼睛,往后还是不要自己做了,直接去铺子里买成衣就好了。”鹿雨坐下来说道。

现在她挣得多,完全买得起成衣铺里的衣裳,根本不用柳芸再自己动手。

收衣裳的手停了停,柳芸低着头仔细地将衣服收到笸箩里,小声应道:“嗯。”

以前每逢她给鹿雨新衣裳,这人都会第一时间拿到身上比划比划,开心地乐上好半天。

现在竟是瞧不出半丝欣喜了。

收了心底的失望,柳芸拿了一旁的木盆,“我去给你打水。”

“我自己去就好,你早些休息。”鹿雨拿了她手中的木盆,往外走去。

“灶台上给你热着水。”柳芸提醒她,转身脱鞋上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