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得那么自然,就好像前边那一句话,是顾莞的幻听一样。
长长的走廊上铺着羊绒地毯,华丽的吊灯一盏接一盏,照映了狭长的墙壁上挂着的沙俄时期复古旧画。顾莞锁好房门抬头看,江语绮薄衫长裙,施施然行走在其中,背影里透着说不出的辽远孤寂。
顾莞拽着房卡的手心紧了紧。她第一次觉得,当初在a城十三楼,替江语绮做出的那个决定,是不是做错了。
白少凡强撑着漠然的脸色回到酒店房间,房门关上的一刹那,她的背脊就软了下来,挨着门,她缓缓滑坐在地毯上,双手抱着膝盖,将脸蛋埋进了自己的臂弯里。
压抑的哭声从哽咽到放肆,虽然还没有进一步确认,可是她心里已经明白,江语缤说得,很有可能是真的。
她妹妹不是一开始就生的病,那些天灾,也许是人为。
她努力了那么多年的事情,她信任了那么久的人,那一个在她最无助的时候,给予她帮助转而又消失了的陌生男子,她那么那么的相信他,这个人,曾经是她面对这个冰冷至极的世界里最后的一点暖光。
可是这片光,是假的。
这不是光,而是笼罩在她和妹妹头上的黑暗。
她哭了好久好久,哭到筋疲力尽,声嘶力竭,什么时候蜷在地毯上睡去的都不知道。
她是被一串电话声吵醒的。
把手机摸过来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华国号码,来电提示所属地是a城。彼时天色已亮,她盯着手机十秒钟,铃声不屈不挠。
她吸吸鼻子,接听了电话,一出声才发觉,声音已经哑得不成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