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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有那个时候就在那个时候考虑吧,眼下最重要的事安然度过仪式前的这两天,”宋迤谨慎地说,“你尽量必要离开我身边,也不要盲目信任侯亭照他们。”

“那不成了只信你,”唐蒄翻乱面前堆着的稿纸,小声盘算道,“侯先生应该不会对我做什么,他不是听金先生的吗?金先生应该不会害我吧?”

“侯亭照朝秦暮楚,不如我可信。”宋迤万分肯定地说,“可能他会被人收买,可能你在金先生面前过于得力他想排除异己,没有人值得你全然信任。”

“嫉妒我得力想排除异己,”唐蒄忽然笑出来,指着宋迤说,“之前金小姐也这样说你,你们怎么都觉得别人要抢自己的位子?”

唐蒄笑得跌在床上打滚,宋迤把她拽过来,严肃地说:“我是跟你说正经的,你能不能当回事?”

唐蒄憋着笑跟她对视着,没能说出半个字。唐蒄爬起来坐直身说:“好吧,就姑且信你这一次。”她绷着脸说完,又笑着加上补充,“如果我发现你在骗我,我就再也不信你了。”

72 ☪ 挑工巧

◎我服了好幼稚◎

仪式定在深夜,以十二点作为一日的开始,寓意从今天开始关涯便是正式的文珠化身。整个村子为仪式严阵以待,人人都大张旗鼓地装扮起来,跟过年似的。

仪式的主角关涯斋戒沐浴,厨房里泡着一缸香草熬出的水。像宋迤和唐蒄这样在仪式上出现的外来人都要退避三舍,只能远远看着,不得走近祭礼中心。

但唐蒄和宋迤也没多想看,整天把自己关在楼上。关涯经常在两人下楼的空隙时间中主动搭话,大多是劝说两人留下成为化身候选人,看起来非常迫切。

宋迤猜是侯亭照那边逼迫得太紧,关涯想提前找个退路。唐蒄的状况如何暂且不提,还没来云南时就常感觉到侯亭照等人的窥视,庄壑和关涯一口咬定曾经与她和唐蒄见过,真假参半间把金先生的思绪扰乱了。

最重要的是,关涯想将两人拉入局中,若是金先生得知这件事,保不齐会推她往前当化身,以此判断文珠信仰的真假。她没做过□□的掌门人,也无心去做。

宋迤自认走到今天与所谓的文珠全然无关。唐蒄那边本就一团疑云,碰上金先生盲目追求的不死药,混在一起辨不出哪个更重要。但眼前的唐蒄的确是鲜活的,宋迤在心里暗自琢磨,看她的样子也不大会说谎。

想到这里,她从稿纸堆里抬眼看向唐蒄。唐蒄不爱看她带的词谱,坐在书桌前如坐针毡。她几番摇摆不定,最后站起来说:“我要下楼再上个厕所。”

宋迤知道她是找借口想躲懒,告诫道:“静下心来等明天吧,让你抄诗的目的就是让你静心。”

“我真的想上厕所,我手好痛啊。”唐蒄去意已决,赌咒发誓道,“就五分钟,我五分钟后就回来。”

宋迤还没动作,她就一阵风般飘到门外去,隔着门缝严厉地警告:“你不要跟过来。”

唐蒄关上房门,终于能松懈下来。宋迤打发时间的方法就是看书抄写,无聊得很。侯亭照等人不在附近,关涯为仪式忙得焦头烂额,想必不会再遇到危险。

唐蒄还没走到前厅,见看见有人坐在楼梯口低头看书。她借着阳光辨出那人是谁,两三步跳下楼梯过去拍那人一下,笑着问:“蒋毓,你怎么在这里?”

蒋毓的注意力从书上转到她身上,答道:“关涯让我负责在仪式上念唱词,这个好难记,好几千字呢。”

村里人都喜欢接近化身,那关涯会不会吃的就是村里的人?唐蒄毛骨悚然,斟字酌句问:“我不是跟你说过关涯为了继任化身的事很忙,最好不要打搅她吗?”

“是呀,就是关涯叫我来的。”蒋毓格外骄傲,“她在厨房里呢,要洗得很干净。你还是不要过去了。”

不在就好。唐蒄在她身边坐下,嘀咕道:“这个庙太小了,洗澡煮饭在同一个地方,我还以为只有我家会这样。上回我跟你说削薄墙壁的事你考虑过吗?”

“我考虑什么考虑?庙是祖宗传下来的,我这样的无名小辈怎么能擅自修改?”蒋毓不满地瞪她一眼,抱着手里的羊皮长卷说,“别跟我说话,我要背岔了。”

留她在这里有点不放心,唐蒄把非要背书的蒋毓拉起来,道:“你一个人怎么知道自己背的对错,我和宋迤在房间里抄东西,你要不要来?我们三个一起。”

一个人是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背错字,仪式不容马虎,还是让人辅助考查更有效率。蒋毓想也不想便一口答应下来,两人回到房里,宋迤还坐在桌前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