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了油彩的人,踩着高跷的人。
一同追逐的人。
她脱离出人流,躲在一个背风的地方凑着一根烟。
几次都不能燃亮,又不可抑制地开了个咳嗽的头,然后便没了休止。
人群的喧闹声里有她破碎的声音。
绽放的烟火的微粒中有她爆炸的思绪。
而无意义的虚空中也寄托着她的肉身。
觉察到或许这就是生命的尽头时她不可说没有悔意,但或许后悔的是没能好好看一看齐疆的眼睛,以致现在连她的眸光也遗忘掉。
在西州的谌歲给她打来电话。
那只冒牌的小狗终究还是死了,它已老到不能奔跑,不能承载一个年轻的新生的希望。
嘎嘎依旧不知去向。
但祝春知想:她或许是嘎嘎。
电话那端谌歲絮絮说着,被祝春知打断:槿合街齐疆房间里的抽屉放着我的一封信,和一个小狗钥匙扣搁在一起。
另外,替我对宋明趟说声对不起。
祝春知在书信交代了自己死后的归处。
那封信被她改过一次,第一次书写日期是在遇见齐疆前。
书信的内容是:
【我死后,不要让我再有来生。意识无法泯灭,但躯体可以毁灭。
骨灰洒在东湖、龙跃湖、西萃湖、前湖四处。
如果你有时间的话替我去看一看我小姨,在她墓前添束花,她喜欢洋甘菊。
还有,谌歲呀,希望你不再为过去所累,幸福快乐这一生。】
如今这封遗书的内容有变更。
她说:
【我死后,请让我有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