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春知觉得自己得病了,每逢在远处听到祝明贞的声音,就疑心她是不是在说自己,在指责自己。
会不会在背后说自己不识好歹没傍住赵家,又或者说自己恬不知耻跟一个女人在一起。
她怕极了,心内惶惶不安。
这种怀疑不是没有依据的,张霁曾经对着她小声告状道:“妈说你不来家看,不管她。”
那时候祝春知面色上平静无波,心内却声声句句都是对祝明贞的声讨。
凭什么要去管你,你何时管过我?
这一会儿,祝明贞让祝春知将餐具备齐,又让她再去将珍藏的红酒拿来,嫌弃已拿出来的酒不上档次。
在爱面子这一点上,祝明贞和张靖田可谓是天生一对的恋人。
见祝春知的动作细致却缓慢,祝明贞又将在她攘到一边,纵然祝春知早已习惯,可此刻仍止不住脑内的空想与发疯。
“怎么,我就这样让你生厌吗?”她真想这样问一问。
祝春知不是没有怀疑过自己的身世。
可要是有端倪,张靖田那样的性子是不可能容她到现在的。
对刚生下来的小婴儿不闻不问,只有祝明贞钢铁铸就的心肠才能做到这般。
祝明贞对她的怨恨简直无根无由,那么恨我,又为什么要生下我呢?
是认知的局限或是对命运的妥协?
可无论哪样,承受这一切的都不该是我。
想起这样的人生,祝春知轻笑。
“笑什么?”祝明贞用湿哒哒的两根手指拎起祝春知的洁白绒衣外套的右肩,“你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