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说,这雀儿子倔得很,气性大,不听人,养不活的。
但是江语乔舍不得,拎着小笼子不肯撒手。
江语乔脾气倔,小麻雀比她脾气更倔,第二天一早,江语乔睁开眼就跑来看它,发现它水米未动,合着眼,像是死掉了。
她吓得跑去找奶奶,奶奶又劝,留不住的东西,就放它走嘛。
你就放它走嘛。
这句话时隔多年,又一次在江语乔耳畔响起,奶奶似乎就站在她身后,接过她手里的鸟笼,打开门,将小麻雀送回天空。
奶奶病重时,医生提过许多次,患者的病是治不好的,只能靠药物维持生命,让家属早做打算,然而这些事,没人敢和江语乔说,谁敢说奶奶治不好,江语乔就和谁发疯。
奶奶意识变模糊后,蒋琬曾尝试和江语乔沟通过:“语乔,奶奶也很辛苦,要不我们,就让奶奶走吧。”
江语乔当场崩溃:“那我就没有奶奶了!你们就是不想给奶奶治!你们就是怕花钱!”
这些年,家里砸在医院的钱如流水,没有上百万,也有几十万,蒋琬辞了工作,江正延整日应酬,大家为了奶奶尽心尽力,江语乔不是不清楚。
可是她不听,她只要奶奶。
向苒的话说得她心空,江语乔艰难地想着,奶奶不只是她的奶奶,奶奶也是她自己。
“后来呢?”江语乔轻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