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已故之人的怀里嚎啕。
“好了好了,我也没说不去啊,答应你,体检是吧,咱每年都去,好不,不哭了啊。”
江语乔死死拽着周文红的袖子,似乎只要她不放手,奶奶就永远不会离开,过了许久,她才把哭腔压下去,哽咽着结实:“我做噩梦了。”
“什么梦?
“梦见你走了,不要我了。”
“那哪能啊。”周文红揉揉她的头,“梦都是假的,只是做梦。”
是啊,如果只是做梦就好了。
初中生到底不比一年级的小娃娃,哭闹完依旧要做作业,江语乔达到目的起身回房,路过江晴房间时,顺着门缝看了一眼,十七岁的江晴并不快乐,她把头发剪得很短,头沉沉低着,困在做不完的习题册里。
江正延早就给他们姐弟三人规划好了人生方向,一个当老师,一个当医生,一个学法律,说出去都是堂堂正正的响亮身份,江晴作为长姐,是要给弟弟妹妹做表率的,她必须成功,只能成功。
她的嘴角起泡了,和范凡一样。
江语乔伸手推开门,屋子里有一股很浓的咖啡味,桌上的果盘装着几个剥好的橘子,江晴只吃了半个,她的手边有一管芦荟胶,江语乔仔细去看她的脸,看见她生了疲惫的黑眼圈,下巴的痘痘上涂着一层透明啫喱。
“姐。”江语乔开口,又顿住,高三生的压力,语言难以分担,于是她把劝她早些休息的场面话咽回肚子,只是问,“芦荟胶管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