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语乔瞪着眼,怀疑食堂卖的凉皮不仅难吃,还有毒。
她的手上只有一只手套,另一只手沾着地上的残雪,此刻被冷风吹过,冻得生疼。她身后,雪球还在噼里啪啦地砸过来,江语乔躲也躲不过,吐了口气,索性迎战。
用二十岁、体力大不如前的灵魂操纵一副活力四溢的身体,别人扔完两个雪球她刚攒好一个,别人百发百中指哪打哪,她拖着对雪地靴适应不良的步伐,被长围巾绊了个狗吃屎。
同伴们哈哈大笑,跑来扶她,扶起后又重新展开战斗,乐此不疲。
江语乔气喘吁吁,扶着那棵腊梅树疯狂咳嗽,树上落下两朵花掉在她的红围巾上,一颤一颤的,像是也在笑她。
江语乔深呼吸又深呼吸,想打人,打不过,想发脾气,不知道对谁,她忽然想起那个被她扑倒的女孩,可是抬眼望去,操场上每个人都在追跑,穿着相同的校服和差不多的外套,女孩已经不见了。
到底有完没完,这又是什么梦。
因为打雪仗太投入,江语乔一行八个人,连上课铃声都没听见,被老师臭骂一顿后,纷纷站到教室外面罚站。
门上挂着初一七班的班牌,江语乔仰着头看,一半思绪仍旧疑心自己是在做梦,盘算着要不要掐一下胳膊看看疼不疼;另一半思绪则开始跟着教室里的声音背诵《观沧海》——她隐约记得,当年语文老师最喜欢点人背课文,待会儿想要进门,肯定是要背书的。
东临碣石百草丰茂
初中课文实在太遥远,江语乔大脑一片空白,只能竖着耳朵死记硬背,试图唤醒或许还没死干净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