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江水湍急, 栈道口矗立了一个瞭望台,不仅能看到数里外船只的帆影, 还能轻松捕捉到外来者的动向。薛珞不敢硬闯,另找了一面陡峭的山壁,攀藤而上,由此潜入到寨子的腹心之中。
听李言说,这个寨子叫做乱石寨,如今看来倒是有些道理,硬生生在石峰上开道起家,架起幢幢寨楼,算颇有一番毅力。
正逢开饭,山道石栈上巡逻的水盗们都收了刀,正在往一座宽大的寨楼走去。而炊烟正是从这寨楼上升起。
寨楼虽大,难免有些寒酸,石头垒起地基,上面叠放圆木,乱七坚八,又添黄泥抹隙,与旁边宏伟大气的主寨楼造艺上完全不可比拟。
毕竟是头领住的地方,理该要比手下们的住处多花费一些心思,倒是不知道他们是如何分配抢来的财物,才能在如此悬殊的境遇下,让这些人死心踏地的为之卖命。
薛珞见数个葛衣布鞋的仆从,提着几个食篮往主楼送去,她跟着他们一路沿山道乱石中且行且避,待他们进入楼中之后,御起轻功,跳到二层的檐廊之上,等他们出来后,再落下转到寨子后侧
寨子侧门外驻守的贼寇们去用饭了,换防之人还在路上,所以正是防守空虚之时,薛珞顺势由此潜到主室的边房之中。
虽是边房,顶上的梁子却横贯整个屋子,这倒给了她机会隐蔽。匍匐在房梁上虽然不甚雅观,但比在边房探听安全得多,那里守卫虽松,但过了饭点难保不会有人随时回来。
厅堂中的八仙桌上有人正在吃饭,但边上却伫立着十数人,皆是黑甲马裤的汉子。主位上的人声音大而厉,仿似正在训话,周围的人唯唯诺诺,不时低头回上一两句。
薛珞耐下心来,尽量听清楚他们说话的内容,毕竟他们的恶都是从飞鹤帮口里传出来的,她虽然答应帮忙,但也要知道这些人是不是死得其所。
“悦州拦下的那艘客船,人都赎回去了?”桌上喝酒的人问道。
下面立时有人回答:“还有八个没信,三个女的,四个男的,看样子家里都没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