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鸢长久无话,两只眼睛死死攫住丽娆,那飘浮的白纱显示着她内心正在泛起波涛。稍顷,她放松下来,举起手上的几包药,向丽娆示意道:“这是三天的药罢,三天后我会再来的,当然我也真心希望江姑娘能尽早制出真正的百花焕神丹来。”尽早的制出,也能尽早的断了接触,对于这一点,她真是一百个真心希望。
等到她也御起轻功,不见了踪影,丽娆这才恨恨地跺了跺脚,整张脸是无法抑制的狂躁。按理说没有了薛珞,她会更轻松,更有时间去研究药方,可现在她心里是极度空虚和痛苦的。
当一个人好不容易习惯一种生活,猝然的改变是让人难以承受的。
然而,变化的不过是心境,山色却是永恒不变的。
花房的这份喧闹,就像池里泛起的涟漪,不过须臾就恢复了平静。
山雀在树上欢快的唱着歌,凛冽的寒冷似乎不会对它造成伤害,花瓶样的巢穴垂在树梢间,棕草撕成细丝织成的温暖住所,只留有鸡蛋大的一个洞口,以此躲避着天敌的进攻。
从山上摘下的黄色野菊花摊在石桌上,清冷的香气聚在一起,变得沉闷苦涩,丽娆正拿剪刀细细剪下花叶。微风吹过,细小的花瓣奄奄一息的颤动着,偶尔会有黑色虫子从花盘中冒出头来。
只要把这些花朵烘干,她就可以缝上一个枕头,去那刀片般薄的山后换取一味良药。本来这事是很急的,但现在丽娆理解了慢功出细活这句话的意义,当心宁静了,没有羁绊了,自然一切都慢了下来。
况且这枕头做得精致些,别人也能看出诚意来。
当然,这些都是借口。
她只是没有了需要急切照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