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卫杞冲她招手,让她到身边来,边道,“韩仲思那老匹夫,无凭无据弹劾户部侍郎施言,弹劾不成竟赖在家里罢朝了。说是不与奸佞同朝。真真是贼喊捉贼。”
“御史大夫韩仲思?若是我没记错的话,他已年逾花甲了吧?何苦卷进这摊浑水,替蔡党做那马前卒?”先帝只卫杞卫枳两女,姐妹俩感情甚好,关起门来卫枳与卫杞说话也是随意惯了。
“呵,还不是为了那点身后名,武死战文死谏,他想带着忠介之名入土呢。”卫杞冷笑,“朕恨不得让他别回来了,正好空出位置给高卿。”
“那也不成,花甲之年的清流,不管是打是罚都坏了阿姐的名声。”
“瞧瞧,连你都知道。他们这是逼朕呢。”卫杞摸了摸小妹柔软的发顶。
说起御史台,卫枳也是一肚子气:“那韩仲思在御史台这几年,把台谏的风气都带坏了,闲着没事就弹劾我奢靡,我一个闲散宗室不享乐干嘛,我自有食邑和产业,又不花国库的钱。”
“高卿此前劝朕务必抓牢言官喉舌,朕彼时尚不知高卿深意,只一味往六部要职使力,宪台御史给事中几乎都是蔡党门人,现今方知尾大不掉。”卫杞苦笑。
说起高云衢,卫枳也有些印象:“小高大人除服了吧?”
“应是在路上了。”
高云衢的车队低调地驶入京城的时候,韩仲思那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不知从谁开始,大大小小的瓦肆茶馆都有说书人在讲韩仲思构陷六部堂官不成,以罢朝相逼,实属小人行径。
“那韩仲思都已经六十啦,寻常人家这个年纪都颐养天年了,诸君想想,这就好比您在路上碰到个鹤发老者,那老者不分青红皂白说您撞上他了,躺在地上装死要您赔钱,您能怎么办?您是能打他还是能骂他呢?若他一命呜呼,那您可是说不清啦。这韩仲思堂堂从三品御史大夫,行事如同乡间白丁一般,真真叫人不知该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