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别回来了!”
许知州一骨碌就钻进了灌木丛里,七扭八拐就寻到了大路,耳畔的鸟鸣风吟霎时便成了汽车鸣笛。
“护山阵,牛不牛?”他踮起脚帮乌启山理了理顶上的落叶。
“藏于闹市,与世隔绝。”乌启山回头看了一眼,刚钻出来的小洞消失了。
正值小长假,慕名而来的游客乌央乌央的一大片,许知州边儿寻着顺风车,边儿不忘回他:“诶,你们寺里没有么,和尚?”
乌启山愣了一下,抿了抿唇,“没有。”
他和传统意义的和尚又不同,更像是旧时周游天下的游僧,出家而入世,居无定所,漂泊无依,所以佛法的条条框框并不能对他设限,乌启山自认为与常人无异。
“那你需要挂单么?”许知州招了招手,对面的白色桑塔纳见状停下了。
行脚僧是需要到修行的寺庙挂单的,将自个儿的僧衣挂在名单之下,出示受戒的证明便能暂住。
许知州突然想起,确实没听说过乌启山在外边儿安家的。
司机降了车窗,操着一口蹩脚的普通话,“帅哥,搞快点哦,一会儿交警上来了。”
“来了来了。”许知州提着个透明塑料袋儿,塞了几件没被烧毁的衣服,最里面包着从三清殿房梁柱上摘下来的乾元镜。
倒是整得挺随意的。
屁股刚沾着坐垫儿,那困意便铺天盖地地涌上来了,许知州把方才的问题抛之脑后,仰着头嘀咕了句:“到了叫我。”
他的喉结分明,阳光透过车窗洒在下颌,能隐约瞧见细小的金色绒毛,风吹过鬓角,空气里流淌着一股皂角的清香,还有雨后土壤的味道,咸咸的,有点像海盐柠檬。
乌启山掩眸,轻轻嗯了声,然后把掌心覆在了他的眼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