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总归还有其他亲戚吧。”许知州不赞同地摇摇头。
“都死了,十几年前都死光了。”方天问声音愈发地低,头埋在双臂间,似是在颤抖。
许知州共情能力极强,拍了拍他肩膀,也跟着抹了抹眼泪。
两两沉默不语,乌启山等得不耐烦了,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旋了旋方向。
以彼之道还之彼身。
“嗯唔——”许知州瞪着眼睛扭了扭身子,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挣扎着继续问道:“那、那十几年前是咋了?”
“十几年前”方天问从怀里仰起头,眼神迷离地望了望残月。
十一年前,方天问五岁,父母尚健。
他印象中的村子,虽然不富裕,但家家户户其乐融融,每到天色将黑的时候,总是会亮起星星点点的灯光,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那大概是夏天的事,不知道从哪儿起修进来一条水泥路,贴着山壁蜿蜒起伏,总是叮叮当当热闹得很,灰尘多了,汽车多了,连人心也躁了。
村子的人都说是有老板在这儿挖了一处矿场,要造福乡里呢。
他还年幼,能记住的东西不多,但还永远记得那天清晨,自己躲在母亲身后,怯生生地看着接二连三的小汽车驶进村里的泥巴路,扬起几丈高的灰尘,迷了人眼。
为首的男人镶着大金牙,手里握着的是他们见都没见过的大块头,听说那东西叫电话,可以千里传音,多神奇的东西,像神话故事似的。
从那天起,庄稼地荒了,菜园儿空了,大家都挤到那矿场里卖力气,村里也终于有人用上了大砖头。
“金矿?!”许知州大惊失色,不由得抬高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