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尝过三次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苦楚,满头银丝光泽暗淡,眼角皱纹也更深了。
她颤颤巍巍地点燃三炷香,插进炉灰里续上,然后跪坐于蒲团之上,挥舞着手寻着那几沓纸钱。
“婆婆,我帮你。”方天问赶忙道,弯腰拾起纸钱递到老人手边。
谁知,老人只是转了转毫无生气的眼眸,伸手越过他拿走了桌案上的另一沓,嘴里低声嘀咕着什么。
方天问敛眸,病恹恹的脸上透着两坨红晕。
时近春分,日头也变得稍长,约莫七点的模样,天际已亮起一抹霞光。
“卧槽!”村头的卫生站惊起一声尖叫。
足足睡了几十个小时的许知州率先醒来,睫毛被眼屎糊了个严严实实,迷蒙中只瞧见自己身侧贴了一个人,瞧那健硕的模样,还是个男人。
这还得了,采花采到你爷爷头上了,许知州怒从心头起,一计结结实实的飞毛腿狠狠地踹在了那人屁股上。
随即,狭窄的卫生站响起一声更为高昂的怒吼。
“许、知、州!”乌启山捂着额头,眼眸似要冒出实质的火光,指节捏得啪啪作响。
“哥哥哥!”许知州跪在床上,双手举过头顶求饶,“我错了我错了!啊——”然后他左脸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
“卧槽!你这人咋不听劝!”许知州绕着堂屋转圈圈,乌启山挽起袖子紧追不舍。
他逃,他追,他插翅难飞。
南禺伸了个懒腰,饶有兴味地靠在床头看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