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化得半点也不剩。

他怔怔地想,姝妃至死,好像真的什么也没有给他留下。

连个可以做念头的物件都没有,只能靠着脑海中日渐模糊的记忆,度过往后的漫漫余生。

她当真是恨他。

不。

宁景帝再次看向尤听,神色掺着淡淡的复杂。

她还留下了一个和她极为相似的血脉。

若是当真在天有灵,看着他这般漠视她的女儿,她一定很恨他吧?

恨的话,又为何从来没有入过他的梦中。打他也好,骂他也罢,他是真的很想……再见见她。

“父皇?父皇?”贺长思疑惑的呼唤,将宁景帝拉远的神思唤了回来。

那坐在高处,万人之上的皇帝,像是一瞬间苍老了许多。

宁景帝疲倦地摆摆手,“这件事就这样决定了,你和长思从明日起,就搬去翰林院,与刘大人他们一起商讨具体事宜。”

翰林院刘大学士,是这次皇帝钦定的主考。

尤听和贺长思齐声应好。

“下去吧。”

宁景帝瞥过贺止戈和贺廷,冷声说:“你们两个,给我继续跪着,什么时候反省清楚了什么时候再起来!”

说罢,他便起身拂袖离开。

直到人走出去好远一段距离,贺长思才直起腰身,叹了口气。

尤听偏头看他:“二皇兄因何叹气?”

贺长思面露犹豫,最终还是将心里话说出了口:“不瞒顺安妹妹,其实我一点也不想担任这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