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簌有些憋闷,头上身上的痛楚又限制了她的行动,让她连坐起身都显得很艰难。

闻父尽量控制着力道协助女儿,但动作仍略显生疏,等扶着闻簌靠在床头时,两人头上均已布上细密的汗。

闻簌咬牙忍过这阵差点痛呼出声的疼,苍白着脸道:“爸爸,对不起。”

对不起,上一世没能为您和母亲养老。

对不起,这一世又要让您二老承受丧亲之痛。

闻父以为女儿是觉得麻烦了他,摆摆手,道:“知道你一个女孩家,夜里让我一个大男人陪护不方便,我就再陪你这一会儿。”

闻簌仍有些眩晕感,想来是头上的伤口导致,此时点头不太方便,正要应声,却被闻父截住话头。

“我回家去照看今天被你吓得不轻的老婆。”闻父埋怨道:“至于你,就只能麻烦你的姑娘守着你了。”

闻簌只讶异一瞬,想起来自己还没和父母说已经同叶篱分手的事,叹口气道:“她人呢?”

“去洗漱了。我和你妈妈赶来医院之前都是她在张罗,我看她今天情绪也不对劲,你在手术台上时,她三魂七魄都丢了大半。”闻父回道:“我和你妈妈都看得出人家对你是真心实意,可别辜负人家。”

“……”

怎样才算不辜负呢?

上辈子,二人以离婚收场。最后她骤然离世,还是叶篱替她操持葬礼。

这辈子,她不久于人世,注定再次与叶篱阴阳两隔。

信任、依赖、乃至生死,没有一样能跨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