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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晴摸索着走到阳台,推开窗,对着模糊一片的城市,呢喃出了几十多年没有唤过的名字。

“顾缚槿。”

“我需要眼药水。”

话音刚落,玄关就传来了门铃声,可晴摸索着过去开门,看不清门外人的脸,但她闻到了熟悉的草木香,听到了熟悉的溪水流淌般的清润嗓音。

“怎么了?眼睛疼?”

那一瞬间,可晴的委屈达到了顶点,她哽咽道:“对,我眼睛疼,都说了要眼药水你还按门铃,还让我给你开门,也不怕我看不清磕着碰着。”

说罢可晴就后悔了。

她怎么能这么无理取闹?她和顾缚槿早就没了关系,她凭什么对顾缚槿颐指气使?就算顾缚槿愿意容忍她的小脾气,甚至愿意挨骂,可下定决心跟顾缚槿划清界限的自己又凭什么那么做?

然而后悔没用,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真真的覆水难收。

可晴听到顾缚槿说了“对不起”,感受到一只手覆住了她的双眼,尺度把握的极好,没有碰触她,只虚盖着她的眼睛。淡淡的青色光芒自掌心运起,温和而不刺激,整个眼窝都暖暖的,不过眨眼的工夫,眼睛不痛了,眼前清晰了。她甚至看清了顾缚槿的掌纹,利落的感情线,深刻幽长,没有丁点的分叉。

眼睛好了,看清了眼前的人,可晴心底的懊悔也散去了不少。顾缚槿穿着平时很少穿的白衬衫黑长裤,右手拿着摘掉笔帽的钢笔,纯金的笔尖噙着墨汁,一看就是正写着什么紧急瞬移了过来。

可晴吸了吸鼻子问道:“你这是……从哪儿过来?”

顾缚槿蜷了蜷手指,天知道她是凭借着多大的毅力才压抑着自己没去抱住哭红鼻子的可晴。

不行,必须得忍住,当年可晴心软请她进屋治疗,她却误会可晴对她余情未了,居然还顺杆子做出了那种事,可晴气得把她赶了出去,她才知道自己有多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