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清禾听得难受,犹如万箭穿心。
难怪方知予会把脚踝割出那么多伤口。
她不是想自残,而是想自救。
她想用刀划禁锢她的“怪物”,她还保存着对生命的渴望。
“大约四五年前吧,她的病情有了明显的好转。”
姜医生又拿出另一幅画。
“这也是方知予画的。她说她找到了积极治疗的理由,就是这片田野。”
祝清禾拿起画,是一片麦田,一个人坐在田埂上,抱着吉他。
画的很糟糕。
糟糕到仅凭线条根本看不出画的是什么,要用画一道直线标注:这是吉他。这是猫咪面具。这是她。
唯一画的漂亮的是几个音符。
——这是她唱给我的歌。
唱给一个人的歌。
只为我。
“小祝,我很高兴你愿意接受她。”
“因为在这个世界上,能够不顾一切地爱一个人的人,很多。”
“但是愿意承受另一个人生命重量的人,很少。”
“因为你见过她最狼狈的模样。”
“你知道她会失去理智,她会发狂,她会破坏,会把你弄伤。”
“但你还是选择用耐心和温柔保护她。”
“谢谢你,祝清禾。”
谢谢你。
祝清禾。
啪。
床头的水杯打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