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思山说话的时候,起了风,头顶的桃花跟着树枝的摇曳飘落,有一朵恰好落在夏思山手中的酒坛上,在坛口摇摇欲坠。
只是一个平凡普通百姓生活的碎片,却如刀子,扎进言如意的心里,那妇人大概也不会想到,她的丈夫这一次回来,已经是天人永隔,倘若战乱继续下去,还要有多少这样的事情,还要有多少人面对这样的不幸。
“至于我,”夏思山咬着那朵桃花到言如意的眼前,“已经带你看过春天,你是不是也要带我去看看大漠?”
言如意眨了眨眼睛,她能明白夏思山的意思,但她仍旧有些犹豫,“那你父亲这边
”
夏思山往前凑了凑,手碰了碰酒坛,发出沉闷的声音,“这就是父亲给我们饯行的。”
言如意的心安定下来,隔着那朵桃花吻上夏思山,唇齿之间全是桃花的香气,搅碎了,快要飘去大漠。
“我们去大漠喝酒。”
金銮殿上,宁海接连摔了好几道折子,细看之下,发现那都是军报,每来一封,安和都咬牙撑上一分,大雍的兵就往后退一步,宁海怒道:“对方咄咄逼人,直往京城而来,沿途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百姓死伤惨重,你们却在这里言,你们无计可施。”
这几日陛下在朝堂上破口大骂也都是常事,原本有个言如意好歹可以撑住,先帝
叛贼宁景暗害言家,不够周全,现今大雍确实无可用之人,总不能叫他们这些文人去真刀真枪地跟人家拼吧?
这朝堂上浩浩荡荡地站着的臣子,多数都已经麻木,大雍国力强盛,就是拖,也总能拖过那些蛮邦小国,他们抱着这样的心思,看这一场烧不到自己身上的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