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洗脸这样的小事都要夏思山帮着做,她心里总是不舒坦,夏思山难得地没跟她继续拉扯。

长渊将药和纱布递给夏思山,药味在屋子里弥漫开来,陶问芙有些紧张,手扒住底下的床框,“是要敷药吗?”

夏思山看见陶问芙如临大敌的样子,拿着纱布向她解释:“开的都是些温和的药材,不疼的。”

也不怪陶问芙害怕,她撞坏眼睛之后,宗镕急功近利,名医治不了,江湖术士的法子他也信,用在陶问芙眼睛上的都是些偏方,陶问芙疼的受不了,自然不肯配合,宗镕吩咐人将陶问芙绑起来,就在床上,动弹不得,真真正正的为人鱼肉。

夏思山轻轻托住陶问芙的头,慢慢地将纱布覆盖到陶问芙的眼睛上,语气温和地引导她:“不要害怕,是不是一点儿也不疼,疼你就掐我好不好?”

陶问芙怀里真的伸进来一只手,陶问芙哭笑不得,她乖巧地任由夏思山动作,就像夏思山所说的那样,真的一点儿也不疼。

纱布系好了之后,夏思山扶着陶问芙慢慢躺下,一面拍着陶问芙,一面给她唱乡间的儿歌。

歌声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飘来,这些儿歌陶问芙从来没有听过,她一头栽进了一个恬静美好的梦里。

夏思山看着陶问芙的睡颜,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她脸上的那道伤疤,顺着伤疤抹掉了陶问芙不知不觉掉下来的眼泪,她眼中的柔和消失的一干二净,转而透出狠厉,这些东西,迟早都要还给宗镕,夏思山还要连本带利地找他算账。

夏思山轻手轻脚地从屋子里出来,合上门,看见长盈正在和长水说话,她交代了长渊几句,就叫上长盈一起往书房去。

长盈抬眼迎上夏思山眸中的冰冷,心里一跳,看见过夏思山温柔哄人的样子,所以她才会惊讶。

皇家这样深藏不露的地方,所有人都有两幅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