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李玉娴的言语之间难掩心疼:“选择不出去,并不是因为她不敢,只是因为这里有她更珍视的东西。”
无论是秦阿爹还是眼前这位秦祈姐姐,抑或是许多同样如此看待陆怀的人,他们总会说因为陆怀如何如何,所以做不得什么什么,因为陆怀如何如何,所以才不敢怎么怎么,可李玉娴却偏要为陆怀说句公道话——即便陆怀确实有诸多软弱,也不该将那些果按在这个因上,如此说的,都甚伤人心,明明正是因着她这般善,才让她坚持留下,守住这一点点家的产业,亦温暖着像阿爹阿婆这样孤独的老人。
“啧。”经年来一直埋在心里某些隐秘被人指了出来多多少少会有些难堪,但多年在外,见过那么多人,早已练就了一副镇定自若,秦祈面上并无显出多少不悦,只是语气带着指责性的试探:“你对我好像有些敌意?”
“你也说了,你尊重我,不会评判我和她过去的那些事,可我觉得你还是评判了,并且加了很多主观的想法,听上去很好听,但是确实有针对我的意思李小姐,我好像也从来没对你有过敌意吧,你要和陆怀在一起,我也没有意见啊,不是吗?”
“说得不好听点,不管怎么说,我是她的姐姐,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她躺在摇篮里的时候我就认识她了,这么几十年的关系,难道还比不过你认识她一年吗?你想想,如果刚才那些话是当着她的面说出来,你觉得她是会帮你还是帮我呢?”
李玉娴:“”
“说白了,现在你的这个位置,只是我让给你的,明白么?”秦祈一转话锋,目光也显得有些犀利,像是想要在李玉娴的脸上看出一点破绽与退缩。
“并不是,你可以说是你放弃的,但你不能说是你让给我的。”李玉娴镇静道:“姐姐,如果你只是故意说这样的话让我气馁,我没有意见,因为我方才说的那些气话,也不过是些护犊子,但若你刚才说的是真心话,我也为乖乖感到难过,你将她当做一个所有物,说施舍就施舍,而你却高高在上。”
秦祈一时语塞。
随即哂笑:“你这小姑娘,嘴真是厉害。”
李玉娴咬了咬唇,软声道:“姐姐,对不住,我原意也并非要说你不好,我只是突然有些气不过。”
秦祈也沉默了。
透过奶茶店的落地玻璃,望着外头那条几十年如一日的长河出神。
末了:“是我还不够勇敢。”
不敢回望,将一地鸡毛撇在身后,连带着那个喜欢的人一同撇弃;不够坦诚,选择了将这段关系放在了最安稳的界限里,不再成为她的及时雨,却还要霸占着‘最亲密关系’的位置,自欺欺人。
“你看出来了,就不要再跟她说了,免得她徒增烦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