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姜笑了起来,声音不加掩饰,酒劲仍未消。
“别怕,我在呢。”她反倒安慰起我来,“木疙瘩见我沉郁,便拿你和她说的来教我。”
木疙瘩……榆木疙瘩,大概是说的是我师父白榆。
“她说她那小徒弟都知道要活着,要去尽力,我却不知道。”瞿姜顿了一下,原本平和的语气陡然一转,“木疙瘩,教会了我,自己倒是忘个干净。”
我想起她当时在车上同我说师父已经不在了的消息时,面上显而易见悲伤。
当时以为她是为我而哀,如今再看,她那会儿心中该是真的难受。
她喃喃道:“小木头,我和你一样,也很舍不得她的。”
我“嗯”了一声以作回应,默默地抱着她了一会儿后,突然发现她刚刚喊得好像不是“阿泱”。
“你刚喊我什么?”
“小木头。”
我其实觉得这个称呼还怪有意思的,但是逗一逗醉了酒的瞿姜,更有意思。
“怎么?因为我师父是木疙瘩,所以我就成了小木头了?我又不是从木字的。””
“不是。”
“那是为什么?”
“小木头。“瞿姜又喊了我一遍,“人站在那殿门后,日头下是会有影子的。”
“自然。”
“我知道你在。”
“什么?”
瞿姜提醒道:“如你所愿。”
“如我所愿?什么如我所愿?”我念了两三遍后,才知道这个醉菟在说什么。
是我去战前去辞行,却偶然听闻她和洵仁长公主的谈话,以为她与我逢场作戏、都是假的,心中生气、不告而别。
她那个“如你所愿”,竟然是对我说的?
“你那日居然是对我说的?”我还是不敢置信,我竟然真的是个木头?
“只如你一人所愿。”
我把那时产生误会的责任,推到瞿姜身上:“你怎么现在才同我说这个?”
瞿姜坦荡道:“自然因为我答应过你的,若我遇到真心喜欢的人时,会解释清楚的。”
“你现在才真心喜欢我?”
“是现在才知道你是个怎么也不开窍的。”
原来,不是不喜欢,只是怕我不喜欢,怕勉强了我。
“顾菟。”
“嗯?”
“那一剑,未曾吓到我。而且,往后我也会在。”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