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襟上铭 鹤同尘 1915 字 2个月前

不过我很幸运,有瞿姜支持我,而父亲却不得志。甚至于被人奸人陷害,百口莫辩。

他将我托付给了师傅后,手持火把,踏上了死谏之路。

都说凤凰有金刚不坏之身,能够浴火重生。

可是父亲是自尽的。

凡火伤身,心焰弑神,长剑刎颈,何来重生?

他的坚持,总算是得了最后一点回馈——永翼国的军费,并未再被挪作它用,粮草也暂时足数了,饷银也发了。

一月后,女帝染疾,外戚夺权,朝局乌烟瘴气。

这回死谏的忠臣,换成了我的师父。

她携带棺材上了大殿,要求惩处外戚,以至于当众撞了柱子,却还是什么都没能改变。

突然间,我有些理解师父了。

她并不是一开始就选择了最为偏激和最为决绝的路,也曾循规蹈矩,甚至不惜以性命相搏。

一个容不下良臣的国,确实无道,被灭也是在所难免的。

师父在大殿上种种言行,并不是为了做给人看,她是真的希望帝座上的那个人,可以幡然醒悟的。

于是那一撞,也没留情面。

被人送回山后,足足养了小半年才好。

师父伤好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完成故友的托付——照顾好我。

她动用这么多年来在各处积累的人脉,寻了五个月,总算是找到一位有鯈鱼血脉的人。

“鯈鱼,其音如鹊,食之可以已忧。”

在我九岁生日那天,饮下了含有鯈鱼之血的药,所有忧愁竟然当真全数被我忘却。

宫中之日,俱是忧愁——狠戾的女帝,嚣张的外戚,被陷害的父亲,火光中的主殿。

我忘了忧愁,便也从此忘了我九岁前的所有记忆。

我起初还百思不得其解,我为何连自己的姓名都不记得。

现在前因后果都清晰起来之后,答案自然也十分明显——我的姓名本身也是我的忧愁。

甚至于,我的一切忧愁,都源于我的姓名。

凤郁泱,本身就是忧与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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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叶根(二)

那日之后,我和瞿姜都默契地不再提从城楼上摔下之事,只当从未发生过。我也识趣地不再问起瞿姜和师父之间的过往,更没有追问她为何要介绍宋河鹭给师父认识。

日常会面,我们也如很久之前那般,多是商量着公事如何办,甚少谈及私事。有了新奇的好东西,她还是会第一时间同我分享,她若是要出宫微服私访哪位大臣的家宅,我也会陪着她一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