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襟上铭 鹤同尘 1919 字 2个月前

我也不清楚,我想陪着她一起的这份心,到底是敬大于爱的忠心,还是爱大于敬的真心。

分不清的时候,我便不再勉强,以一个“避”字解决一切。

避开她,也避开内察自己的心。

于是,在日常相处间,即使她坚持喊我“阿泱”,我却再未主动喊过她“顾菟”。

瞿姜曾打趣说,我像是突然变了个人,可那混毒明明已经解了,不该对我再产生些什么不良影响才是。

混毒只是伤我身,这一病,明里暗里、思来想去、避无可避的“君臣”二字,才是症结所在。

瞿姜把进言鞭策言官被封了口,我自己却主动摆正了位置。哪怕她其实很期待我能够多多越界,但是我却不愿“恃宠而骄”。

我或许本就不是一个大胆的人,我不敢拿她对我的心意赌,更不敢拿她的声名和当扈国赌。

臣之爱,不过愿君安。

到了大寒这日,我总算是大好了。太医院院正解了我的“禁足”,准许我出门了。

我想做的第一件事自然是去军营看看。不单单是因为忧心军务,更多的是希望告诉将士们,我还在。

三个月不参加朝政,各种派别不知道已经换过几轮,三个月不入军营,许多新来面孔难免会生出疑窦。

用兵讲究“不厌诈”,“疑”是越多越好。

带兵恰恰相反,需全心信赖,肝胆相照,“疑”则会生变。

半只脚刚刚踏出门槛,迎面就被瞿姜的斗篷裹住。

“哪里去?”她是越来越不避讳,口吻极为熟络。

“臣预备去军营。”我却未如她所愿,界限分明。

“明日再去吧。”

即使瞿姜只轻飘飘地说了这一句,但是她挡在我面前,我实在不好绕开她就这么任性地走了。

“好。”我收回脚,立在原地不动了。

瞿姜怕我误会,解释道:“今日有个晚宴,众臣都携了家眷,我想你与我一同去。”

“陛下怎么来……”话音未落,我忽然想起她的“家眷”目前确实只有我一人。

“是想说我怎么来找你而不去找别人?还是想说我来得这般突然怎么没有提前知会?”瞿姜凑得越来越近,温柔的香气盈面而来,搅得我呼吸都乱了。

“想问陛下怎么把斗篷给我了,外面凉。”我迟钝的时候很迟钝,但是反应快的时候也很机敏。

瞿姜道:“曾听闻你怕冷?”

我下意识道:“谁告诉陛下的?”

瞿姜自然不会供出她的“眼线”来,继续问道:“真的怕冷?”

实在不方便提故国的名字,我便含糊道:“当扈国的冬日更冷些,还没有太适应。”

瞿姜道:“没事,来日方长。”

我好半天才接上一句,“陛下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