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襟上铭 鹤同尘 1875 字 2个月前

“尔真是狗胆包天,竟然不敬我军主帅?”说着,他作势还要再动武。

我连忙拦住他,“罢了。”

高将军虽然未再出手,嘴上却仍是忍不住地谩骂着。骂完后又同我道:“将军有所不知,在当扈国做出瞪视他人之举,乃是不礼天、不尊地、不敬人。”

我道:“原来如此,兴许他不知道。”

我话音刚落,陆长宁将口中血水吐出,在听完高将军解释后,眼睛却还是直直地瞪着我。

高将军对我道:“将军就是心善。”说着又是一脚过去,怒道:“尔安敢再犯?”

我赶忙一把拉住他,“莫气。”又对陆长宁道:“第一回犯我谅你不知,此番再犯,又是何故?”

陆长宁道:“你又何故留我?”

我并未计较他的轻慢,解释道:“只是暂时未查明你的底细,也没想好该如何处置。”

陆长宁笑起来:“不必想了,既被异族知晓姓名,我自当死。”

他这一笑我才注意到,他虽身型高挑,但其实并不壮硕,和陆吾国那些五大三粗的将领极为不同。看面相也还算是清秀,只可惜一道长疤从鼻梁中部划至右眼下方,破坏了整张脸的和谐。

“犯禁只是为了速死?”他这一套说辞可糊弄不了我。

我信有人不怕死,但我不信有人不贪生。

“可我并不想如你所愿,来人呐,押下去,好生看管,切莫让他寻死。”

“是,将军。”

陆长宁,我反复念了几遍这个名字,陆姓为陆吾国的国姓,可我并未听说陆吾国那糟老头皇帝这次派了哪位皇子亲自督军。便同还在气中的高将军说:“高将军,你且帮我查查这陆长宁的底细。行事有悖常理,必有原因。”

高将军性子急,做事也快,不出一炷香便回来禀我,说他盘问了其他一些被俘虏的士兵,那些人交代说,陆长宁并非皇子国戚。而是被赐姓为陆的。

这可就有意思了。

我曾在瞿姜处借过一本将陆吾国礼制的书,书中记载到,陆吾国素来便有赐国姓给外人的传统,但是只针对三种人:第一是立下不世之功的死囚,让他得享赏赐也与过往一笔勾销;第二是派出去的暗探回国,表彰他功勋卓著且也不用再继续蒙着假名过活;第三则是其他国家投奔过去的重要人物,给予他新的身份也好让他为新主尽忠。

无论是上述那种情况,俘虏陆长宁可都是一个宝贵收获——他若是立下不世之功的死囚,那此番对方必折损极佳的战力;若是成功回国的暗探,那失去的是顶级的人才甚至是一整个情报网络;而若是其他国家投奔过去的重要人物,则是可以拿来祭旗,以正军纪、以彰国威。

我决定一探究竟,亲自提审他。

再见面的时候,陆长宁似乎变了个人,不再瞪视我,眼神都迟钝了许多。

我问道:“这是怎么了?”

高将军解释道:“他方才发疯,一个劲儿地往墙上撞,所以找军中大夫喂了些药给他。”

我道:“那可还问得出什么吗?”

高将军道:“是散力气的药,对神志没有影响。”

听他这么一解释,我再一细看,发现陆长宁的眼神并不是迟钝,而是无力。

“神志清醒便可,有劳高将军了。”我总觉得陆长宁方才瞪我是因为他想引起我的注意,好单独和我说些话,便把高将军支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