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襟上铭 鹤同尘 1869 字 2个月前

我方向感很好,记东西极快,背路线图更是,甚至还能够在脑海中直接构设出来。她既问起,我当即就在脑海中想出一幅从此处到冀望山的地图来,大致估算了一下后,回复道:“走走停停,夜间投宿客栈,不出两日便可到。”

她觉得还是有些远,问道:“真不用找匹马来?”

我道:“不用。”

顾菟不再强求,只将她的雨笠递给我,“今冬似乎雨水格外多些,未免路上又下雨,带上这个吧。”

我道:“你把你的给我了,那你自己怎么办?”她也是需要上山采药的。

顾菟道:“我在雨天自可以不出门。”

我见她诚意给我,再推辞倒也不好,便道了声:“那多谢了。”

接过雨笠我便准备离开,刚迈出腿却突然被她喊住,“等等!”

我回过头来,“还有何事?”

她道:“你没梳头呢。”

我想起来了,早起的时候不过随便在脑后一束,这在山中还好,在外行走,总归是会被视作“不守规矩”的。

我很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多谢提醒。”

她问道:“需要我帮你吗?”

我一愣,有记忆以来,都是我自己梳头,师父从不作要求,也从不会帮我。

顾菟问的时候应是心直口快,没怎么多想,见我犹豫,她面上也有些尴尬,“若你想自己来……”

“好。”我回得有些着急,过后觉得不好意思,便又补了一句:“劳烦了。”

顾菟的手很好看,却并不是什么那种闺中大小姐的柔嫩洁白式好看,是我偏爱的那种骨节分明、十指修长,还带着层薄薄的茧,感觉与之交握会很有实感。

她替我束了个发髻,原先的发带作固定之用倒也挺稳当。这里没有铜镜,我回过头来,借她眼中微微闪过的一抹光亮得知,我的样貌配这发型是不错的。

“多谢。”我很开心。

“不必客气。”她语气中也尽是轻快。

我将雨笠戴好,同她辞行。

走了挺远才想起来,这期间,我们似乎从未称呼过彼此的姓名,要么省略称谓不用,要么以人称代之。

我没得友人,但是却见师父会过她的友人,在交谈时,他们总是互称名或号的。

这样一看,是有些奇怪了。

其实还有一事更奇怪,进茶楼饭馆或投宿客栈之时,店家看我这身带暗纹的衣衫价值不菲,都是客客气气喊我贵人或者小姐的。倒是顾菟,在我的山上遇见了我,只喊姑娘。

罢了,人情世故看是书上别人走过一回事,亲身来体验,又是另外一回事。

大概是我不懂。